祁风说去找祁彧便真的去了,想来是边境战事吃紧,让他不得不仰仗自己的皇叔。
他只带了个连羽来,进彧王府时,柳文正想去通报,被拦下了:“朕自己去寻皇叔便是,柳侍卫不必通报了。”
他话中之意是想独自一人去见祁彧,柳文便领着连羽在府中随便逛了逛。
祁风来时碰巧是午膳时刻,祁彧和府中几人正在用膳,乍一见突然出现的祁风,均是一阵懵逼的状态,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拜见。
“皇叔在用午膳吗?”祁风示意大家不必拘礼,而后就像主人家一样坐下了。
“起的晚,就顺带着早膳一起用了,陛下可用过午膳了?”祁彧吩咐了个人去添了副碗筷来,道,“定是手下没有规矩,陛下来了也不见通传一声。”
祁风笑着道:“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一家人不必拘礼。”
“陛下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祁彧心中冷笑,用得着就是一家人,用不着就是仇敌吗?这一家人他还真当不起。
祁风道:“皇叔可知天狼国已攻到漠城了?”
“略有听闻,不是说沈将军已经赶到漠城了吗?”
“他确实是去了,只是天狼国大军势如破竹,怕是沈风岩挡不住。”
听到他这么说,祁彧神色担忧:“漠城是靖城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若是漠城失守,京都将岌岌可危。”
祁风就等着他这句话,他道:“如今怕是只有皇叔能解靖城危机了!”
祁彧却道:“陛下此言,微臣实不敢当。”
“除了皇叔,还有谁当得起,皇叔莫再自谦了。天狼国暴虐成性,残杀靖朝百姓,还侮辱姑姑,决不能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欺我靖朝子民!”
“陛下一心为国为民,乃靖朝之福。”祁彧道,“只是微臣已许久未带兵,恐怕……”
祁风拱手请求道:“皇叔莫要推辞了,除了皇叔,侄儿再信不过任何人了。”
他这诚恳的模样,若不是祁彧知晓他的为人,都要被他感动了,只可惜……
祁风都如此姿态了,再推辞也说不过去,祁彧道:“微臣定竭尽全力替陛下击退天狼国,只是,微臣想恳求陛下两件事情。”
“皇叔请说,莫说两件了,十件朕都答应。”
祁彧道:“陛下,臣这次若是击败了天狼国,还望陛下替先皇收回臣与西凉公主的婚约。”
祁风眸光微敛:“那婚约可是先皇定下的,事关两国邦交,朕恐怕……”
“陛下,微臣一直视凌素郡主为妹妹,虽然婚事是先皇所定,但我二人毫无情意可言,若是勉强成亲,只会害了一个姑娘。”
“原来如此,勉强的姻缘确实不好。”祁风故作疑惑地试探道,“上次朕下旨时,皇叔便再三拒绝了,这次又重提此事,莫不是皇叔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是。”
他原本以为祁彧会像往常一样否认,却不曾想他如此果断地承认了。
“那皇叔的心上人是何人?”他虽然笑着,声音却是喜怒难定,阴晴难测。
“是锦云郡主。”
他竟然毫不迟疑的说了,祁风脸上的笑猛地守住,声音中有些气恼:“皇叔是说锦云郡主?”
“是。”祁彧似乎铁了心要说破此事,他道:“第二个请求便是,望陛下恩准,赐婚锦云郡主为彧王妃。”
此言一出,房内顿时鸦雀。
祁风沉默了好一会,才笑道:“皇叔是在说笑吗?郡主可是先帝赐婚的,将来是朕的妃子,皇叔如今是要娶她做朕的皇嫂吗?”
“陛下,微臣在杭州时,与云水阁云影姑娘相识,那时微臣并不知她便是锦云郡主,更没想到阴差阳错替她挡了破魂针。自那次后,微臣便时时刻刻都会想到她,暗自决定退了与凌素郡主的婚约,便去云水阁求亲。可谁知,谁知后来竟得知她就是云书锦。”
“郡主竟然是水云剑传人云影姑娘?”祁风脸上的不可思议恰到好处,他问道,“可郡主完全不会武功,毫无内力,难打江湖上传的,竟是真的?”
被人揭起往事,祁彧是后悔不已的痛心:“是我,失手伤了她。”他弯腰行礼恳求道:“请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弥补过去犯的错。”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祁彧一直藏着此事,祁风便可装作不知道。可如今,祁彧居然自己捅破了,而且言语之间可见,祁彧已对云影情根深种,大有为了云影可以什么都不顾的痴心。祁风甚至觉得,他若是拒绝了,祁彧都不会去攻打天狼国。
祁彧这一番话,激的他猝不及防,不过,痴情之人,弱点也是最多的,他何妨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彰显一下皇恩浩荡。可是,巴蜀事关重大。
他故作为难道:“蜀王那里,万一不答应……”
祁彧道:“巴蜀也是靖朝疆土。”
他话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祁风心下惊讶,怀疑漫上心头:“巴蜀一直以蜀王府为尊,盘踞一方,势力根深蒂固。”
祁彧道:“巴蜀虽为天府之国,巴蜀子民也一直孝忠云家,但云玄宇残虐成性,这些年死于他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巴蜀百姓也早已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