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声“嗯”过后，对话却陷入诡异的沉默。

    江萌在等张然继续汇报，而显然，张然也在等江萌表示点什么。

    ……

    等了几秒，江萌开口：“然后呢？”

    张然：……“呃，没有然后了。”

    江萌：……“小张，我以为你这么晚找我是要汇报什么要紧的事？”

    张然：……？？？

    江萌：“没有别的事……不如我先挂了？”

    张然终于忍不住：“不能再亏损下去了小小姐，不然……”江董就得把我fire了。

    江萌：“不然怎么样？”

    张然：“不然下个月我们就得倒闭了。”

    江萌想了一下，问：“我们网站现在有多少流量了？”

    张然：“您上个月一共邀请别人看了6场演唱会，包场了20次电影，组织了5次探班，购买并赠送了30万本杂志，30000个保温杯，5530双运动鞋，1042条项链，同时您做了50000条横幅，30000个灯牌，还有数以十几万计的周边应援。这些福利的发放都是在网站上，所以截至到昨晚7点，网站一个月内每天的平均pv有1320万，uv有263万，总计注册105万。”

    “那不是挺不错？”

    “作为一个新建的网站来说，是个不错的数据。”

    “那岂不是可以引进推广？”

    张然好像突然被点通了一窍，“小小姐，您的意思是？”网站开始招商？想到此，张然的脑袋中蹦出无限可能，终于到了，他擅长的领域！

    然而下一秒听到江萌的话，他突然泄了气。

    江萌：“嗨，其实我之前也说过呀，我们要有偶像推荐机制，和经济公司合作的。网站上这个功能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张然：招商是可以，但这个……其实我并不想告诉你，你这种方式是没有人会买账的。

    造星是个多困难的事，人家明星都说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出处：韩雪），哪是你一个网站推一推就能出来的呢？如果真这么玄乎，早有别人把这网站做起来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呢？

    然而这种话他只敢腹诽，并不敢说。

    江萌见他无异议，吩咐道：“那明天把我们的方案发给各个经纪公司看看吧。”

    张然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十分艰涩地回答了一个“好”。

    ╮(╯▽╰)╭

    周周八卦：最近业内流传一个智障文件，所有人都笑疯了，我也不全发，我就随便贴一段，你品品。“只要加入偶像推荐机制，一个月内未出道偶像知名度提升1000%，瞬间可从十八线提升到三线，已出道偶像资源提升300%，同时以上均有机会可获得总裁专属资源大礼包。”还有一句“每个推荐名额只需300万，以300万换3个亿，您不亏。”……我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收到这封邮件的所有经纪公司都在骂，想骗钱也不动动脑子，近期火的像时戈，能推到像他那么火的，两三年才出一个，经纪公司里多的是有颜有才华却被当作破抹布一样的普通人，它们倒好，一个月内直接从十八线升到三线，它们怎么不上天呢？！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江萌正准备吃午饭。

    张然沉默地站在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江萌的脸色。

    她看完放下手机，拿起筷子，看了满桌的菜，愁眉道：“小张，你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张然诚惶诚恐，“不，不了，我吃过了。”

    江萌遗憾：“好吧，我肯定吃不完这些菜。”

    张然想想，还是道：“小小姐，咱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之前您说的那个方案……嗯……”真的行不通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求生欲拉住了他，他紧急想好措辞，“嗯……您的方案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就是太超前了，经纪公司还处在老一派的推广模式中，短时间内并不能接受您这种超前的思路，那么基于现状，我想了几个利用网站盈利的方案，您看是您直接看邮件还是我口述？”

    江萌：“我那个方案的ppt带了吗？”

    张然：“带了。”

    江萌：“给我看看。”

    张然打开ipad，找出ppt交到她面前。

    江萌仔细浏览了一遍，作出结论：“我觉得方案的中心思想上是没有问题的。”

    张然：……中心思想就是您的思想，您看自己的思想怎么可能有问题？

    江萌：“只不过表达方式上有点夸张。”说着把ipad还给张然，“麻烦你改一下吧，口气要温和一点，我们讲事实就好，不用帮他们画大饼。”

    张然应了声“好”，然而应下后马上发现不对劲，咦……我刚刚是不是已经说了这个方案行不通？

    江萌继续：“偶像审核员到位了吗？”

    张然：“初级审核员和中级审核员都已经到位了，终极审核员是您自己。”

    江萌点头，“现在开始物色偶像了吗？”

    “因为并没有经纪公司和粉丝提交偶像名单，所以现在暂时还没有开始审核工作。”

    偶像推荐机制是江萌为公司规划的唯一一个挣钱项目，意在帮经纪公司推出偶像。

    这个机制有着十足严格的审核制度，经纪公司或粉丝提交偶像名单后，偶像初级审核员会从“德智体美劳，拒绝黄赌毒”这八个方面对偶像进行审核，初审通过后提交中审，中审审核员会核查初审结果，并判断真伪性，随后根据公司制定的五项规定进行中审，这五项规定分别为：

    证书少于5本的不选（包括驾驶证，但不包括结婚证）；

    一年看书少于5本的不选；有涉黄，涉赌，涉毒的坚决不选；

    未获得过五好学生奖状或者德智体美劳分数有过不及格经历的不选；

    普通话不标准的不选。

    中审通过后提交总裁终审，一般终审的审核流程为面谈，总裁亲自面试，通过言行举止判定偶像值不值得追随，判定通过后开启推荐机制，但同时总裁有一票否决权。

    江萌想了一下，“既然没人报名，我们就自己物色吧。明天根据审核要求给我一个物色名单？”

    张然：……老板对不可能的事情总是执迷不悟怎么办？

    思考再三……张然艰难的答了一个“好”。

    从江萌家出来，张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嗨，职场一世英名就要被偶像推荐给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