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向旁边相貌英俊的男子问道:“吴太医,小殿下怎么还没醒啊,您不是说并无大碍吗?”
“王玄兄稍安勿躁,小殿下昨夜惊吓过度,昏迷了而已。”那名男子答道,此人正是宫中太医吴柏帆。
从林嘉延出生至今,只要一生病,基本都是吴柏帆诊断治疗,当年他刚进太医院,资历尚浅,先帝林震成却对他极其重视,从林嘉延出生起便让他给皇子林嘉延治病,先帝林震成对他也是极其信任,令他十分感动,为报先帝之恩,为了心中的大义,他选择铤而走险,护先帝一家安全。
可惜的是,前任皇后李氏在深夜被追杀,他和禁军士兵王玄拼死护住林嘉延,才得以侥幸逃生,现在他们的栖息之地正是吴柏帆在京城的家。
凛冬将至,屋外群山萧索,百树凋零,不见飞鸟。
吴柏帆深知林嘉延自小体弱多病,害怕林嘉延着凉,便特意把屋内火盆中的火生得很旺,也可能是屋内太暖和了,让王玄显得略显急躁,他根本坐不住,在屋内走来走去。
这时,林嘉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意识还很混乱,吴柏帆发现林嘉延醒了,赶忙上前把林嘉延扶起来:“小殿下,您可算醒了。”
见林嘉延醒来,王玄便出去把刘氏备好的饭菜端了进来。
林嘉延揉了揉眼睛,看着吴柏帆和四周这陌生的一切,慌忙问道:“吴先生,母后呢?”
王玄见状,把饭菜放在了屋内的桌上,立刻上前说道:“小殿下,娘娘她跟我们走散了,我一会出去定会把娘娘找回来。”
“小殿下,这么久没吃东西,您一定是饿了吧,贱内已备好饭菜,我们......”吴柏帆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嘉延打断了:“可我想见母后啊!”
随后,林嘉延哭了起来,这个五岁的孩子,得知自己父皇驾崩的那一刻忍着没哭,在被追兵追杀的时候忍着没哭,可现在,这个五岁的小男孩得知自己母后跟自己走散下落不明的时候,他绷不住了,他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事,受了太多委屈。
此刻吴柏帆心如刀绞,他一把抱住林嘉延,对他说:“孩子,以后还有我呢,别怕,等到找到娘娘后,过两日我便带你们出城,我们离开这里。”
即使,他明知道林嘉延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却还是这样说道,因为他害怕林嘉延接受不了,他不想瞒着林嘉延,却迟迟说不出口。
吴柏帆年近四十,他与他的妻子一直没有子嗣,而且吴柏帆仅娶刘氏一人为妻,林嘉延是他看着长大的,而此刻林嘉延父母双亡,虽说林嘉延为君,而他为臣,但吴柏帆在此刻已经暗下决心,要把林嘉延当儿子来抚养。
林嘉延哭了一会,平静下来后问道:“吴先生,我们出城后去哪呀?”
吴柏帆答道:“去大泽城,那里是臣的老家,在那里,只要到了大泽,即使是当今陛下也奈何不了小殿下您的。”
“可大泽城距离京都有一千多里,这路途过于遥远啊!”原本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王玄突然说道。
“大泽城?就是在大梁东部靠近大海的大泽城吗?”林嘉延挠了挠头,问道。这个问题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有些超纲了。
“是的小殿下,不过大泽城离大海还是有些许距离的,而且大泽的确离京都甚远,路上可能会吃不少苦,小殿下害怕吗?”吴柏帆问道。
林嘉延掀开了被褥,瞪大了眼睛,对吴柏帆说道:“当然不怕,父皇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不惧困难险阻,面对挫折应当迎难而上。”
吴柏帆笑着看着林嘉延,说道:“小殿下,先帝定会以你为傲的。”
提到了先帝,林嘉延默默地低下了头,随后低声问道:“吴先生,成轩哥哥为什么要追杀我和母后啊,这真的是成轩哥哥做的吗?他以前对我特别好啊!”
此刻的王玄已经青筋暴起,提起司空成轩他就生气,在他看来,司空成轩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陷害前任皇后和林嘉延的幕后黑手。
王玄恶狠狠地说道:“小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司空小儿狼子野心,仗着自己亲爹和伯父的权势便夺权篡位,若再见到此人,为报先帝隆恩我定将他诛之。”
“啊真的吗?成轩哥哥他怎么会是这种人?”林嘉延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不敢相信他的表哥是这样的人。
“小殿下,你记住,当一个人达到一定权力的时候,他是会变的,变得贪婪多疑,变得丑陋,慢慢便会沦为权力的奴隶,你的表哥司空成轩已经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了。”吴柏帆冷静地说道。
“若不是那位大人提前告知,后果不堪设想。”王玄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哪位大人?”林嘉延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