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巧宫人拐了个弯,走进一个大房间,里头装饰得很是贵气,能闻见一阵阵清雅的香味,铜鹤口中喷着袅袅香烟,瓶子里还插着花。珠帘后有张美人榻,一个削瘦的女人裹着一袭青纱正闭眼卧在上头,容颜清丽,除了董贞容还有哪位。
“婢子拜见贞容。”黎珊瑚与曲莲一起跪下去道。
董贞容一直闭着眼睛,也不回答,曲莲不晓得要跪到什么时辰,大胆又叫了一声:“贞容……”
小巧宫人立刻骂道:“放肆!规矩是哪里学的?主子不问,你敢开口?”声音颇为尖利。
董贞容倒不计较:“让这宫人讲罢。”
“……是。”小巧宫人对董贞容行完礼,又命曲莲,“贞容让你讲话,你还不谢恩?”
曲莲刚要张嘴,黎珊瑚拦住了她:“贞蓉,曲奉仪年纪小不懂事,请容婢子道来。”
董贞容没有表示反对,黎珊瑚就道:“婢子们两个错过了药馆的饭点,想问膳房再讨些饭菜,见里头没有人,又不敢叫人,一时糊涂,擅取饭食,惊动膳房上差,被误会是不良之人,解给贞容发落。”
董贞容缓缓张开眼睛:“改擅入膳房?”嘴角流露一丝冷笑,“你们如此胆大妄为,早晚惹出事端来,宫中怕是留不得。”
曲莲急得叩了几个响头说:“婢子们一定会好好儿学规矩的。求贞容从轻发落。”
董贞容神情复杂,闭上眼睛从新靠在榻上:“人都不会做,还想进宫?既然说要学,那就去外头跪着吧。”
也没说什么时候起来。
曲莲真想跟董贞容再讨一讨饶,但黎珊瑚怕再起风波,拉了她叩头谢恩,便出殿门跪下。等看守的人走开后,曲莲虽不敢站起身,但却低声抱怨那董贞容看着不坏,心肠竟然也这么狠的。黎珊瑚立刻捂住她的嘴。宫里头哪能乱讲,何况这儿是她的住所。曲莲便乖乖地跪在那里不讲话了。
宫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卷入深渊。现在的黎珊瑚她们也只是初尝苦果,以后她们要过的日子还很长,谁也不知道一副笑意的皮囊里面藏着的是怎样一颗算计人的心。越单纯便越容易被人盯上,要么作人家的代罪羊,要么更惨,说不定会给借刀杀人。还是早早成熟起来的好!
黎珊瑚跟曲莲在外头跪了大概两个对时,明月已升,董贞容命她们跪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仿佛忘了她们似的。黎珊瑚双膝麻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胃部一直传来绞痛。曲莲也在不断地扭动着,黎珊瑚拍了拍她的手,希望她平静一些。曲莲扶住了她的肩:“珊瑚,你面色看起来怎么这样差。”
“只不过有点儿累。”黎珊瑚摇头道。
曲莲还是不放心,硬要问她到底哪里难受。胃里又一阵搅动,黎珊瑚呻吟一声,按住胃部。
“我去求她们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