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信仰,就是如此——向死而生,错,是,向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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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中心——孔之运站在世界的中心。
他看着人们,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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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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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到。
因为我不想听。
我看见,一辆坦克在空中飞舞着,如同奇迹。
人们惊呼:“意念移物!他会意念移物!”
但也有人撇撇嘴:“意念移物,五年前的把戏了,现在中大还有教你跳大神的学科呢。”
突然,空中的坦克破碎了,然后挤压在一起,成了一个废铁球。
人们惊呼:“好厉害!手撕坦克!”
也有人撇撇嘴:“去年你第一次手撕坦克,还能骗人;但是这年头啊,随便一个隔壁二大爷吃了超人药,也能手撕坦克!难道秃顶的二大爷,也是神子?”
突然,整个巡抚府震动着,仿佛地震。
人们惊呼:“毁天灭地!天启将至!洪水将至!神子,拯救我们!”
也有人撇撇嘴:“这年头,连《唐僧传》这种科幻电影都拍出了,毁天灭地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你是神子,那为什么唐僧不是神子?”
突然,所有人都捂住了脖子。
每个人都涨红脸,脖子的青筋暴突,眼球鼓出!每个人的手都伸向孔之运,眼神里都是两个字——求饶。
人们缓过劲儿,眼里失神,仿佛通过了鬼门关。
……
人们终于信了。
孔之运就是神子。
他真的会意念移物。
他可以杀死每一个人,但他是仁慈的,他赦免了人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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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看着人们,说:“我家少主人孔之运继承了大小姐的神力……”
突然,爹说:“你不是说,信仰不是奇迹,奇迹不是信仰……”
娘看着爹,说:“我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意念移物!告诉你,信仰!信仰!信仰,还是信仰!”
爹看着娘。
娘继续说:“……”
然而,我还是听不到。
我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孔之运的声音:“张名,我命令你……”
我一边走,一边看他都不看地给他竖起我的中指。
我说:“傻逼,去死吧。”
身后,一片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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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当我想起这个问题“这一天是怎么过的”的时候,我发现,这天,我一直在做梦。
噩梦。
短暂的春日。
夏夜的不夜。
丰收的秋日。
冬日的永夜。
永远的重复。
可怕的循环。
无义的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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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呼着。
我睁开眼。
他死了。
孔之运死了。
他死在天花板上,被肢解了,他那长得又像陈夏夏又像孔有融的美丽坚毅的脸蛋平铺在天花板上,如同梦魇。
天蒙蒙亮。
又冷又热。
又甜又咸。
他死在天花板上,被肢解了,他那长得又像陈夏夏又像孔有融的美丽坚毅的脸蛋平铺在天花板上,如同梦魇。
所有人都看着我。
每个人都不说话。
但是,没有一个人不会不怀疑人不是我杀的。
我看着人们。
就好像,我在空中,看着我看着人们。
如此不真实,就像幻境。
我想:“我杀了他吗?”
如此不真实,就像噩梦,就像噩梦永远不醒,就像噩梦醒了发现还是噩梦。
我记得这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