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相信自己,不想去理会那些无稽之谈?还是他原本就气恼自己,现在更是愤恨交加,干脆与自己断了往来?蔺宛君紧紧攥着凉被,想到此处,内心不由地有些发慌,发疼。
她早就明白了自己很喜欢他,爱慕他,只是没敢向他表明过心意。自从那次在尚廷谦面前受到了打击之后,她已经不敢再轻易将感情宣之于口了,尤其在对方还没向她透露心迹之时,更加不敢。
她仔细回想着,与司戬相识数月以来,他曾多次帮过自己,也对自己做过一些亲密的唯有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虽然不知他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可是她想他也不是那种对随随便便一个女子都会去亲吻拥抱的人吧?
然而,他却没有亲口对她说过喜欢她。
她又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想到自己曾经那般果断地回绝司家的提亲,现在算不算作茧自缚呢?可是,当时,她又如何能预知以后的事?她又如何能预料到自己竟会慢慢喜欢上他呢?
秋夜漫长,思绪纷乱,良久,她才缓缓入梦。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接连做了好几个可怕的梦,在梦里她不停地挣扎,说不出话,又睁不开眼,着实疲累不已。幸好吕婶过来叫醒了她。
她揉了揉双眼,看着窗外问道:“吕婶,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吕婶答道,“老爷太太都吃完饭出去了,说让你多休息一下,可这个点了,我想着也该叫你起床吃早餐了,而且那位风先生也过来了。”
蔺宛君闻言顿时坐起身,惊道:“来的是风先生吗?不是前两天来找我的那位先生?”
吕婶道:“是风先生,他自己说姓风的。以前他来找你,我也见过的。”
蔺宛君心里一阵失落,来的不是司戬,不是她此刻最想见的人。
不过,也不能让风子渊干等着,她迅速梳洗完,便快步去了堂屋。
“宛君!”风子渊看见了她,立马起身走到她跟前,声音温润轻柔,“你还好吧?”
蔺宛君见他神情担忧,猜想他肯定也听闻了那些蜚短流长,微微笑了笑:“我挺好的啊。”
风子渊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一双乌亮的丹凤眼定定地盯着她:“宛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在我面前,你无需勉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那样只会让人更担心你。”
蔺宛君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认真道:“我真的没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外面那些人不管说什么都不是真的,我又何必难受呢?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过来,也不可能让他们一一闭嘴,所以不去理会就好了,我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你说对吧?”
风子渊抿了抿唇:“你知道自己的清白,可以不在乎,那么别人呢?司戬呢?他怎么想?”
蔺宛君沉默了,她也想知道司戬怎么想,可是无从得知啊。她轻轻摇头:“不知道。”
“他没来找你吗?”风子渊心里忽然来了气,“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找你吗?”
蔺宛君下意识地回道:“他可能太忙了,还不知道吧。再说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太大惊小怪了。”
这么明显的偏袒司戬,风子渊听得更加不忿了:“忙?再忙也能抽出点时间来见你一面吧?但凡他心里在乎你的话。”
这话犹如一把铁锤猛地敲在了蔺宛君的心头,闷痛,难以言喻。
风子渊见她沉默不语,又道:“我想他家里人肯定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应该是顶不住他家里对他的施压了吧。”
“什么意思?”
“他以前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如今外面关于你的留言传得沸沸扬扬,你们的婚事还能顺利吗?不论他愿不愿意,他父母想必是不愿意的。”风子渊十分笃定地说道。
蔺宛君听着这话很不顺耳,轻声淡笑:“哦,你们这些豪门大户的人想必都是这样认为的了?”
“不是,我母亲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说,她只相信自己的眼光。”风子渊说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