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的瞅了老兵一眼，这时牧小珊心里更加害怕起来，发了狠地想把这双红舞鞋扔掉。

    但是它们扣得很紧。于是她扯着她的袜子，但是鞋已经生到她脚上去了。

    老兵的话就像是对舞鞋下了命令一样。

    牧小珊没来得及脱掉舞鞋她就跳起舞来，而且不得不跳到田野和草原上去，傍晚的田野没有什么人，也没人能够给予她帮助。

    她的身体被迫跟着舞鞋不停地移动，它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连续好几周，她在雨里跳，在太阳里也跳，在夜里跳，在白天也跳。

    身体异常疲惫，牧小珊嘴唇已经全部皲裂开了，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像是被污水浸泡过一样黏在她的身上，惨白的面色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僵尸一样狼狈极了。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可怕的是在夜里跳。

    她跳到一个教堂的墓地里去，不过那儿的死者并不跳舞：他们有比跳舞还要好的事情要做。

    她想在一个长满了苦艾菊的穷人的坟上坐下来，不过她静不下来，也没有办法休息。

    当她跳到教堂敞着的大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一位穿白长袍的安琪儿。她的翅膀从肩上一直拖到脚下，她的面孔是庄严而沉着，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剑。

    “你得跳舞呀！”她听到安琪儿说，“穿着你的红舞鞋跳舞，一直跳到你发白和发冷，一直跳到你的身体干缩成为一架骸骨。你要从这家门口跳到那家门口。你要到一些骄傲自大的孩子们住着的地方去敲门，好叫他们听到你，怕你！你要跳舞，不停地跳舞！”

    牧小珊听到她的话只感觉到异常的愤怒，她又不是卡伦，从一开始她就不想要这什么红舞鞋，为什么她要替卡伦遭受她犯下的错？

    “凭什么我要跳舞，我不喜欢这样，这是你们逼迫的！”她向安琪儿大吼。

    不过她没有听到安琪儿的回答，因为这双鞋把她带出门，到田野上去了，带到大路上和小路上去了。

    她得不停地跳舞。有一天早晨她跳过一个很熟识的门口。里面有唱圣诗的声音，人们抬出一口棺材，上面装饰着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