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我已经坐在了魁魁格号的机舱里。
阿米娅极力阻止我回到龙门,她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也许,在我晕倒之后,他们就被整合运动的家伙们狠狠反将了一军,连身背利剑,英姿飒爽的女警官也没能力挽狂澜,这真让人无语,难道这些人就连那个“碎骨”,一个实际上很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小孩的家伙都对付不了吗?
基于这种难以压抑的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我很轻易的说服了小姑娘让我重返前线,但条件是跟着下一批梯队一起过来,而且我不能再单独行动。
负责我病情的医疗干员吼得呼天抢地,死死拉住我的外套不让我上飞艇,“你不能去!你的伤还没好!”
但她想说的肯定不只是这个,因为她还用埋怨的眼神瞪着其他队员,我想她的潜台词大概是——“老天爷啊,你们这是造什么孽啊!他还有口气啊!”
她是拦不住我的,虽然那令人敬佩的责任感让我的生命好像归属于第二个人了,但是实际上它还是我的,傻子要作死,上帝都挡不住。
至于我的新队友嘛……没有什么特别好交代的,唯一让人疑惑的是黑角,因为他正如饥似渴的看着我的书,这让我怀疑他纯粹是为了接下来的剧情才勉强加入了行程,虽然在芙蓉的故事里,他也是抵抗那鬼神一般强大的整合运动首领的干员队伍中的一个,但此刻他毫不做作的表现出了一种与资历不符合的悠闲。
在我跟他传达了这种意见后,他马上表示“练习时长八年的新手干员”这种设定非常有趣,我隐约感觉到他的心中还有一丝丝我所无法理解的斗志。
魁魁格的驾驶员是个话唠,那天我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很可能也在喋喋不休,只是我忙于追寻能天使所谓的应许而忽略掉了那些闲言碎语。
他年纪不小,比队伍里一个老蜥蜴人还大两岁,飞行时长当然代表着安心,但他表示他已买了一辈子的彩票,虽然没有中奖,但通过复杂的数学推导已经得出了规律,鉴于他掌握着我们一干人等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你是个白痴。但当他开始抱怨最近消化不良时,我立刻提议说炎国的传统医药里有吃下去就能疏通肠胃的两味良方,名为“人中黄”与“人中白”。他非常高兴,追问神药的信息,不过我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他一定会跟我翻脸的。
“谢兄也在写作吧!我听说了!”黑角开始瞎打听没用的信息。
我大概成了某个不好的层面上的风云人物,但究竟是谁在“传说”呢?偷偷写作毕竟不是什么新鲜事,中学生们不知有多少自诩为网络作家。
但我还是尽力吹嘘了一番自己对文学的追求,就像哄骗我的菲林恋人那样,不过这次没把自己在工作之余坚持写作的事情加进去。
刚沦落到碎叶城时,我不得不在工厂里干了一个月流水线以度过最艰难的时期,那时我每天结束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后还要在如雷的鼾声里写上几千字,这不是出于创作的热情或者倾诉的欲望,而单单是因为流水线还没有那么累,不能让我在起伏不定且伴随艰难喘息的呼噜声里,还有每隔五分钟就响一次的闹钟声和上夜班却起不来的工友的痛苦哼哼声里立刻睡着,所以,因为没事做,我不得不写东西,这种闲的无聊而怎么怎么样的行为实际上和脱掉裤子自渎是一回事,把它说出来只会影响我文学青年的形象。
当那个“痛苦”的工友终于挣扎起来时,他总会在禁止吸烟的寝室里点燃一支烟,然后默默看着我的愚蠢行为,他认为我在写修真小说,我认真的告诉他,我在写小黄书,剧情是我21岁,还是处男时在大城市遇见了一个绿色头发的漂亮女人,在她遭遇磨难,孤立无援时,我以敦伟大友谊的名头和她发生了很多次,很多次关系,用了很多很多的姿势,甚至连舔脚心这种都有。于是他一直期待着我成书的那一天,他那眼睛比饿晕了的野兽还饥渴,几十块钱一次的快餐看来满足不了他,毕竟那些女人没有服务意识。但我压根不可能给他看,因为这是个睡醒了都不知道把闹钟关掉的蠢货。
所以,这些破事根本不值得说。
有一个跟黑角面对面坐着的鬼族人,名叫夜刀,也来自东国,听名字也知道,是正宗耍弄刀剑的,这搞得我的胁差隐隐发烫,但这回可不是因为源石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