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拔出那把胁差,用刀身把下一个飞过来的玻璃瓶子拍回去的时候,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几个暴徒的惊诧。
虽然这些人不管是炮灰还是精锐都一概蒙着脸,但眼睛总归是要露出来的,那个玻璃瓶子砸回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惊奇和恐惧混合的感情,姑且就称之为惊诧吧。
至于为什么这些人一概蒙面,这大概又是一个悖论,朝生暮死的恐怖分子需要像特警一样的保护吗?除非是他们想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回归正常的生活,但就如我所说,废墟上是长不出花朵的。还有一点我错了,那就是整合运动并没有把面具整合到位,这些扔燃烧瓶的暴徒裹的是不知道哪里扯来的红布,而跟着他们而来的几个刀盾士兵才戴着面具,士兵的后面又跟着个穿着林业装备的大胖子,他戴着伐木时用的那种护目镜,勉强也把面部特征挡住了,而那天我杀掉的那个流浪汉,也许是为了配合人设,他用来遮挡面部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胡子和头发,这一切都说明:整合运动虽然不关心成员的生死,但很在乎成员的隐私。
几个扔燃烧瓶的家伙一愣,这节奏就被打乱了,红没有听我的指挥就冲了过去(不过我也没权利和才能指挥她)。
这些人是由那些真正游手好闲的社会混子扮成的,平生所求便是唯恐天下不乱,撞上了“好光景”便能鸡犬升天,比如中晚唐发生甘露之变时,长安的恶少年就趁乱大杀商人平民,好好兴风作浪了一把才死。
所以这些家伙是不是感染者也很值得怀疑,总之他们没有表现出碎骨的兄弟们所有的那种气节,虽然自己的同伴就在身后,但看到一道飞驰而来的红色影子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开始四处乱窜,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没有去数有多快,反正就在眨眼之间,向不同方向逃跑的几个人就倒地了,这不能用常理来解释,逃跑时四处乱窜看似丑陋不堪,却是流氓们的惯用战术,而红如果不能分身的话,那她在追上其中一个人时,肯定也同时扔出了几把飞刀。
“漂亮,你继续。”我说着,把遗体放进了集装箱,然后马上去抢下一具。
红的表现让我肯定她暂时可以挡住那些装甲兵,但一旦再后面的伐木工们杀过来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撤离,堂堂七尺男儿,可不是为了让人当柴火劈才生出来的啊。
遗体们就在我的双臂间无可奈何的粉碎了,虽然很不想说,但那些血肉的碎片和油渣涂到了我的衣服上,气味分子适时的运动起来,臭气简直能钻进防毒面具里。
“喝!”
一个刀盾兵跑到我面前了,幸好这人出招前有怪叫的习惯,我把遗体直接甩进了集装箱,然后躲开他的一记顺劈。
在此期间,我还关心了一下红的状况,面对当下的情况,她可以说是绰绰有余,这些刀盾兵的本领也不怎么样,几乎碰不到她的身子,而她则找寻着机会,用匕首刺进敌人装甲的缝隙里,每次都是一击毙命。
这样做显然没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同时“观赏性”也还可以,但问题是这样就没法挡住所有的刀盾兵,其中两个就直勾勾冲我来了,而我本来该蹲在集装箱上面放黑枪的,毕竟我可没能承受住生理耐受测试官的那一记狼牙棒。
凯尔希这回又不把我当扇贝里的肉了,红保护不了我,我又不可能跟拿着盾牌的人拼刀,你总是不知道领导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刀盾兵马上又举刀砍我,我拿准他撤开盾牌的一瞬间,反身一个垫步凑上前去,用腰背的力量猛烈撞击他的胸腹。
刀盾兵本来积蓄了一股气力,但因为弱点被打而破了功,整个人架势完全散开,几乎倒地。
我双手去夺那中型盾时也没有遭受到什么阻力,只是盾牌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我差点也卸了力。
我把盾牌一下拍在了刀盾兵的脸上,他丢下刀跪在了地上,我扶住他的肩膀,抓住兜帽向后拉,使脖子部分露出来,然后用胁差狠狠割断了动脉和肌腱。
鲜血喷涌而出,全部淋在了下一个刀盾兵的身上,他就像那些暴徒一样,也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坏的人,这确实,如果没有我这种人,世界早就和平了。
趁着这个空档,我终于能拔出铳还击了。
“可以走了!”我向红喊着,因为分神,我只打中了刀盾兵的胸口。
“还有……一个……”红在躲避那伐木工的攻击,我知道她说的不是敌人,而是遗体。
刀盾兵中枪未死,在地上痛苦的打滚,我用脚尖把他翻过身来,然后向受伤的胸口狠狠跺了一脚,送他归了西。
“活人总比死人重要,死人而已,走了!”
红看看我,“又跟刚才说的不一样,红真不明白。”
但她还是飞快的脱离了和伐木工的缠斗,这时伐木工身上已经有了多处致命伤,但那裸露的大肚子下不知道多厚的脂肪层保护了他,他仍然悍不畏死的发动着毫无技巧可言的攻击。
“老裴!准备爬升了,我们走!”我用钩爪攀上集装箱,然后向飞行员大喊。
“别用飞机名字称呼我……”这飞行员不慌不忙的说。
“行行行,那要我叫你爹吗?赶紧他娘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