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杀气正盛,虽是拖刀前行,但目光一直在我的周身打转。
这的确是个剑术高手,或者,至少是个打架高手。
我拔出了近卫套装的战刀,这是一把炎国的窄刃内弧的环首刀,单纯论杀伤力并不逊于他手里的家伙,不过实战中,杀伤力当然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虽然环首刀已经不算短,但来人的太刀还是更胜一筹,一寸长一寸强是近身战斗的基本准则之一,特别是双方实力相等时。
我转为防御架势,决定等待来人主动进攻,以便初步摸清他的实力。
身上的寒意还没有褪去,不仅是手指,我的大腿也在微微发抖。
红面巾收起了凛然的目光,然后突然一个大前踏加滑步逼近,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到咫尺之间,这出乎了我的预料,他似乎捕捉到了我转瞬即逝的慌张,身形更加稳健有力,看来已成竹在胸。
糟糕……毕竟很久没有好好的用过刀剑了……
红面巾施力于刀身,随着他的脚步,刀刃在地上扬起白惨惨的沙石,而后太刀离地,他单手提刀往上撩出一击,我斜出一刀勉强格开,金铁交击声震得耳朵里直打鸣。
他后退半步,但未做丝毫停顿,立刻飞身跃起,犹如伏地的猛禽变成了正在掠食的飞禽,重重的砸击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了下来。
这种程度的猛击我不敢硬吃,只能快速迎上去贴住其刀刃,在极短的时间里借助他本身的一部分力将攻击稍微偏斜开来。
幅度太大的反击往往带来过多的身体僵直,成为对手接下来出招的突破口,作为防守一方,想要夺取主动权需要保持耐心和谨慎。
虽说如此,我的虎口被这一下震得裂开一般的痛起来。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化解砸击,敌人落地之时,我快速撤刀,反手向其胸腹切去。
“噔!”
红面巾竟然勾腿用足踢挡开了刀面,一脚落地,另一脚已反攻我的腹部。
“腿法……”
单纯的体术我已遗忘大半,虽然下意识想要见招拆招,但身体已经没了练招时积累的记忆,只能用刀柄去砸。
这一脚踢中了我的小臂,我能感觉那里顿时肿了起来,衣服表面甚至像电影里那样夸张的飞起了一阵白灰。
红面巾趁胜追击,一左一右快速挥出两刀,我带着突如其来的剧痛,将这两刀弹开。
他立刻后跳,变换刀锋,刀尖直直指向我,又是一记突刺攻来。
刺击杀伤力极强且难以防御,曾经也有敌人被我用刀尖捅穿,剖开了身体。
我抬刀砸击,压住飞速刺来的刀尖,然后继续加力,将太刀压向地面。
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突刺只是歪了方向,并没有被压住,不过这一轮攻击也就宣告瓦解了。
红面巾立即抽刀,同时引导我的重心向前,这把戏自然对我没用,穷寇勿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也移开环首刀,与红面巾同时后退,一时间我们再次拉开了相当的距离。
他的气息沉重了起来,但依旧感觉不到情绪的波动,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连出招时发出的都是极为压抑的闷哼。
我转刀拿出进攻架势,左右缓缓挪步,开始寻找他的破绽。
必须立刻将主动权夺过来,不然最终吃亏的仍然是我,甚至这把环首刀会先一步断刃。
红面巾巍然不动,挺直胸膛,摆出中段架势,然后刀尖又向下,指向我膝盖区域,正是准备防卫且伺机而动的下段架势。
看来这家伙并非力大无穷,刚才一阵穷追猛打结结实实的消耗了他的耐力,所以不得不拉开回复精力,稳定重心。
单就架势来看,他的动作已经算是很标准了,在我逼近时,脚下的小步踏得也很是有模有样。
但他真正出招时用的却并非已成流派的剑法,反而更像常年街头械斗磨练出的战斗技巧,大开大阖,质朴刚猛,讲求气势和速战速决,从旁一看未免有点过于粗鄙野蛮。
而两记腿法,则像是偷学了武馆里炎国武术家的一招半式,远远称不上是功夫,也只能和杂乱无章的剑法搭配起来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