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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快醒醒,休息够了吧?”
“嗯?”
我因为胸闷而长叹一口气,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和脸,她的手上有股湿热的气息。
“是不是晕过去了……没办法了,试试这个……”
我的人中被掐住了,她的力气很大,施力的同时似乎还在隐隐发笑。
“够了……你!”
我推开她,然后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炎国那边的土方子,实际上对昏迷的人根本没用,你在罗德岛比我久吧,就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学到吗?”
“没有,”煌回答道,“老实说,我来了是有两年,但留在罗德岛上的时间不算多。”
我们身处一个二层建筑的阳台上,这里是一个乌萨斯人开的酒吧,平时生意还不错,一楼二楼都有吧台,可是大橡木桶里的酒却不是什么知名酒水,甚至连正儿八经的酒也算不上,只是单纯的度数高而已。
为了满足一心寻求虚无的刺激和不靠谱的慰藉的客人,这个酒吧与碎叶城的帮派有所往来,他们必须从碎叶城弄来各种不符合规范的私酒。
煌斟满了玻璃杯,一口气喝完了,就像很多酒鬼一样,她放下杯子时还“啊”的叫唤了一声,既是换气,也是表达对酒水的满意。
我不断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我的目光,总之,她生得还算高挑,体型健美而性感,为了方便行动的打扮简单又有活力,比我的长风衣好多了,有时候,特别是艳阳天和阴雨时节,除了衣服本身的闷热,我的油性皮肤也一个劲的闹腾,让我感觉衣服下的自己已经发霉了。
此外,我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我想要看到的,或者说是我觉得应该看到:浮肿的脸,发黄或者发红的皮肤,粗大的毛孔和昏昏欲睡的眼皮。
她只是散发着自然而然的热情,还有一种友善,虽然她对陈警官和魏彦吾时可不太客气,但现在这个样子毫无疑问的让我觉得她不太想事情,但是又很可靠。
想完了这些没用的,我就又仰着身子躺着,腿伸的老长,我睡眠一向不好,醒来时免不了头昏脑胀,特别是现在空气里又充斥着刺鼻的酒味,光是闻闻,我想我就会酩酊大醉。
柜台上还有一些吃的,小黄瓜,黑面包,奶酪,鱼干什么的,喝酒的客人可以免费享用,但那味道实在太上头了。
煌好奇的扒拉了一下那些吃的,“乌萨斯人喜欢吃臭东西?这个鱼罐头好臭!”
“闻着臭,吃着更臭,快尝尝。”我说。
“算了,我还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敬谢不敏了。我想找那个酒来着,但是没有……”
“什么酒?”
“就是挖你出来时,有个雪怪小队的成员身上带的酒哇,好香的,磨了好久他才给我喝。”
我想了想,似乎的确有这个一个人,小熊从地下爬上来后,亲热的对着那个人喊哥哥,但他哥哥压根没理他,正忙着藏酒瓶子。
“喔,那个啊,那个是伏特加。”我指正道。
“你刚才怎么睡着了?”
“我没有睡着,我是闭目养神,一边休息一边唱着歌……知道什么是享受吗?就像这样,伸着腿躺着,什么麻烦事都不用管,你会享受吗?至少,不要打扰别人的享受,更不要掐别人的人中。”
煌眼睛一亮,“诶,我看你啊,就像那些个提着笼子的老大爷,翘着个二郎腿,拿个老收音机放戏听,一边放还要一边唱,一边唱还要一边摇头晃脑……咿……咿……呀呀……你说是不是?你怎么不点头?你在唱什么?”
“我在唱……赶快参加游击队……”
“不懂。”
“不懂就对了,那里真的有个收音机,你何不打开听听呢?”
煌往吧台一趴,把收音机扯出来提到阳台上。
“龙门大型军事演习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预计在数小时内结束,各位市民请紧闭门窗,暂时不要外出,部分市民可能会接到疏散演习的通知,市民们可通过龙门翡翠频道了解军演详情……”
“真行!”煌摇摇头。
我不以为然,“睁着眼睛就说瞎话,说就说吧,即使不重复一百遍,时间久了也就模糊了。”
“本台独家报道,昨夜召开的龙门紧急会议刚刚宣布结束,魏彦吾首长及多位要员参加了会议,据悉,因长期垄断和破坏龙门地产及其他产业而位居首富地位的李姓商人此前因为新法规出台已经遭到调查,而其早已办理了他国城邦的公民身份,更于此次军演开始后逃之夭夭……”
“咔——”
“据公理社消息,龙门贫民窟改造计划已正式开始,将由龙门高层派遣要员直接指挥,而近两年因为大胆的学术言论颇受争议的杨瑜仁教授将任改造计划的顾问,按官方说法,此计划将在年底前建成……”
“咔——”
“龙门音乐频道,听你想听!近年因为众多优质作品而在国际上享有拂晓新星之盛名的ommand乐队,近日趁热打铁,再推全新单曲Deadman's Gun,下面就来一起先听为快……”
“你别换啦,听听歌也好……”我按住收音机,煌还想扭收音机上的老式大转钮。
“看来你已经恢复过来了,没关系没关系,就算真的听戏也好,只要你别一副衰颓的样子就好!”煌大方的把收音机推给我。
这大机器不知道有多少岁,看着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怎么说呢,别有风味吧。
很多年前,似乎总有人穿着宽大的衣服,直接扛着收音机走上街头载歌载舞,比起人人看手机的现在,那的确算得上很健康的潮流了,可是也不免显得怪异,但的确是流行过的画面,看来流行这东西不太可靠。
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我们下方的街道开始有整合运动的散兵游勇闯进来,近卫局赶人进口袋的战术进行得很顺利。
“龙门近卫局想把他们全部消灭?可能吗?”煌问。
我看着她,“你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我们都是感染者,他们毕竟是同胞。”
这是第一次从罗德岛的同事嘴里听到同胞两个字,但我无法认同这种自发的将感染者划分为另一物种的做法。
“如果就只有近卫局的警员和罗德岛,他们当然能逃出去。”
煌想了想,“是呢,毕竟这么大的城市。”
不知道她是从哪方面做的回答,也许两方面都有。
“要我说,我们回去算了。”她又接着说。
“快!干掉拦路的就行,突破过去就能和第二大队汇合,我们人不多了,不要恋战。”
整合运动的散兵后面跟着个队长,那个声音有点耳熟,竟然是大古广场和女术士待在一起的家伙。
我给了煌一个眼神,她放下链锯,“刚才开玩笑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她又对着底下喊:“现在人剩的不多,一会儿可就一个都不剩了!”
“什么!天上有人!小心!她会飞!”
队长已经有点神经质了。
“这个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