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先行告辞。”
“那么,要务缠身,恕不远送。”
“无妨。”
……
“使君觉得如何?”
“已见识他的雷霆手段。不过一日,逆贼,暴民皆被肃清,着实令人钦佩。起程前,御史台曾有人言:魏彦吾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现我等已知晓真实情况,报告上应对此谗言予以驳斥,君疑臣则臣必死啊。”
“表面上不过尔尔,实际上,你知我知。”
“然也,智者务其实,愚者争虚名。”
“下月大理寺,御史台,监察司三法司会议,对龙门情势之评估,看来将有新的结论了。”
“啊……你们……”
“感染者?为何在这里?”
“各位贵宾……呃……这位……也是有求于魏公……”
“我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向魏先生摇尾乞怜。”
“阿米娅小姐……请至少……”
“罗德岛?听说,罗德岛与龙门有合作,是吗?不过,别停留太久,这座城市,可是会吃人的。”
“吃人?谢谢,我想,这个世界吃人的时候并不会挑对象,再见,各位。”
……
“呼……诸位,说白话吧,不知为何,我颇有些疲惫。”
“我无所谓。”
“那个……知道是什么身份吗?”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那我说点不那么捕风捉影的,此前暴民头目被击毙,我前去查看状况,发现了一个挺眼熟的男子。”
“具体?”
“更多的想不起来了。”
“还是和没有说一样。”
“提一下罢了,大概也是罗德岛人士,您乃是专办案件的官员,又是侯门千金,若有兴趣追查,应该比我更合适吧?”
“呵……罗德岛啊……”
……
“您来了,阿米娅女士。作战很成功,罗德岛功不可没,按照约定,龙门将在各方面对罗德岛提供更高一级的援助以及展开更深度的合作。”
“不必了,魏先生,我是来解除合约的。”
“哦?我觉得您不应该那么执着于诱敌深入的计划,有任何不满或者建议,可以当面提出来,作为战略伙伴,应当更加开诚布公才是。当然,请容我先向您和您的同事道歉,阿米娅女士。”
“您真是彬彬有礼……但我们已见识到了您的能量,还有您的手段。”
“稍等,阿米娅女士,这算是……指控?”
“我没有那个权力,如我所说,我只是来解除合约。”
“那么,请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认为……我判断,与龙门的合作关系并不适合罗德岛。”
“互惠互利,罗德岛没有任何损失,我还以为,对于企业来说,利益永远是头一位的……还是说,合约有哪里的确没有执行到位,龙门对贵司的感染者们有所亏欠?”
“我没有这样说,而且,罗德岛并不是一个温和的感染者权益组织,或者大型的收容所。我们有自己的理念和方针。罗德岛履行了先前的约定,龙门也提供了一定的帮助,但到此为止,合约解除,罗德岛也会离开龙门。”
“您大可以把龙门的帮助当作一种馈赠。”
“不必了,无功之禄我们受不起的。而且,罗德岛一向很看着合作方的行事方式。这次,不只是罗德岛,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被蒙蔽了,我们无法接受这一点,当然,我想最后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您的计划内。”
“我听说,你会读心,是吗?”
“我并不会真正的读心,但我并不昏聩,并不愚蠢,我能看见一些东西,思考一些东西。”
“这是提醒?”
“再次申明,魏先生,我无权干扰龙门的事务,也无权指责您,但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生命是生命,棋子是棋子,不可混为一谈。”
“这是正常,阿米娅女士,这是正常的。”
“的确,这样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太多次了,可是,如果只是因为因为它存在,它发生过,它就一定是对的吗?这样想的话,错误永远不会被修正,时代永远只会原地踏步。”
“这就是你们的理念,是吗?”
“如果您这么认为。”
“阿米娅女士,您会下围棋吗?”
“魏先生,您是白子……还是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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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醒来……
不要醒来……
不用醒来……
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已经消亡,一切都还没有诞生。
可我的思想还在跳动,左脑和右脑在摩擦。
痛苦,眩晕,恶心,像是在黑暗中努力互相击打的火石。
我能点燃一丝亮光吗?
我需要一个蜡烛。
不,没有人卖蜡烛,因为这里一片黑暗,消亡和未生的蒙昧搅和在一起,这里只有我的思想,我的击打着的大脑。
好了,不用再做什么了。
不用再做什么了?
是的,不用再做什么了。
永远?
对,永远。
可我依然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如果不用再做什么,我的大脑又为何互相敲打?
一种感觉向我扑过来。
熟悉的感觉!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