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死了。
梅乾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他原以为江流会震惊,会暴怒,会追问自己到底是谁干的……
可他没想到,江流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平淡的询问声。
“人在哪?”
“尸体……就在屋内,还没有入殓。”
江流转身抬起脚,迈过了门槛。
棋馆之中,一片狼藉。
原先精心布置的格局,被破坏的七零八落。
到处都是断裂的桌椅木条,黑白棋子散落了一地。
江流面无表情的走着,踩在木板上,踩在棋子上……
直到脚下出现了一滩半凝固的黑红色血迹,他才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向了墙壁。
墙上插着半指粗细的铁钎,一共七根,刚好将秦风的尸体钉在了墙上。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尸体”的话。
每一块猩红的肌肉都裸露在外,每一处关节都扭曲成了不同的角度,每一滴血液都被榨的干干净净。
配上将整个都化作血红的墙壁,简直就像一副后现代主义的宗教插画。
江流闭上了双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鼻腔之中,浓郁的恶臭挥之不去。
“……冲着我来的?”
没有回头,他知道梅乾就在身后。
梅乾没有回答。
但是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流继续问道:“国师大人呢?”
梅乾这次说话了。
“师父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对方……是天魔宗的三长老,本来是冲着你来的,结果你不在。然后,然后……”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必再说了。
江流“呵”了一声,自顾自的开口道:
“真惨呐,上次受的伤还没全好,成天跛着个脚走路,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
“这下倒是好了,每一块骨头都被捏碎了,彻底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从地上的粘稠血泊之中,捡起了一把唐刀。
刀身有些变形,是那日被江流当做杠杆使用过后的原因。
刀柄握手之处十分光滑,看得出来其主人每天都有在努力练习刀法。
刀刃则是豁开了密密麻麻的小缺口,像是砍在了金石之上的结果。
这是一把破刀,秦风的刀。
刀已出鞘。
说明黑脸少年临死之前,是拔了刀的。
江流忽然骂了一声,语气十分恼火。
“沙币,非要秀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这下好了,后悔药都没得吃了!
“打不过还反抗个什么劲儿,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就行了!
“一个小伙计,谁会在意你的生死,当个屁一样的也就把你放了……”
棋馆之中,江流的骂声不断回荡。
“江流,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