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巨大的弹坑和遍野的横尸，还有跳动的火苗在证明他刚才所见的并非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

    炮弹可得省着点儿用，天知道一会儿还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所以德军只是打了12发炮弹，哈得罗上士估摸着波军已经死伤惨重，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费弹药的时候，他让炮兵停止了射击。

    他猜波军只可能有两种选择：要么撤退，要么强行冲锋。

    如果波兰人识趣，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哈得罗上士倒是无所谓，他并不恋战，毕竟上级交给他的任务是保卫大桥，而不是去和波兰人硬碰硬。

    如此让波军摸不清虚实，说不定还能争取些时间，等待后续部队上来。

    但是也要做好应对波兰人不顾死活，继续无视伤亡而强行冲锋的准备。

    那样的话，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就会以活生生的教学典例来告诉波兰人，“生命的可贵”这几个字用德语到底该怎么写。

    哈得罗上士小心地巡逻着他们的阵地和环形工事，并以手语提醒机枪手加强警惕，之后联络了还在桥西边挖工事的瓦尔特中士，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桥西的瓦尔特中士当然听到了刚才的炮声，但心理素质高超的他仍面不改色地在挖战壕。

    他们这边的工事进度比较慢，还没开始布置伪装，因为工程量也比桥东大很多。

    还好，这时候还没有其他波兰溃兵来，不然要在仓促间迎战波军的进攻，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

    梅罗耶维奇上尉集结了他的残部，只剩下不到三百名可以继续战斗的士兵了。

    进，还是退，这个进退维谷的难题此时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本想撤退，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就这样带着残部退回波兹南，一定会被不辨黑白的上级扣个“作战不力”的帽子，当做替罪羊送上军事法庭。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定向德军阵地进攻。

    因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可以战死沙场，但绝不能忍受被玷污和抹黑。

    重整了部队，休整了一会儿，梅罗耶维奇上尉带着部队悄悄沿着铁路旁的苞米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向图叶哈尼大桥。

    刚开始似乎很顺利，波军潜行了两公里都没有遇到麻烦，直到……

    一名波兰士兵绊到了一根细不可查的线。

    苞米地里“轰”的一声巨响，崩起了一大片墨色的泥土和玉米杆，伴着不知道是谁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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