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平稳了呼吸,看着刚才因我的抢救行为而使得周围一片狼藉的地面,粥已经撒了,木桶已被打翻,而药箱也被我焦急却不失理智的在抢救行动之前踢到了一旁,幸运的是我急忙之中控制了力道,里面的东西才没有洒出来。
观察到女孩透过被子裸露出来的小腿,我便知道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这也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放松之类的,恰恰相反,我应该加倍注意她之后的反应。
毕竟身为一位医生,直到患者完全康复,是不可以完全放松的,这句话老爷子也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看完周边环境,火炉里的火焰经过了这不短的时间后依旧往外散发着热气,那批木头真是好木头啊。
风雪声渐小。
将裹着被子的少女放到了柔软加厚的地毯上,观察得知确实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后,便面向了女孩所在处,收拾起了残局。
石英钟爬过了几圈。我已将药箱放到了地毯旁边,用被子擦干地板上的水扔到了木桶里,虽说被子数量不多,但也有的忙了。用抹布清理了洒掉的粥,将其扔进了之前装雪地铁桶里。
期间我的视线并未离开过地毯上的女孩。
又过了一会,外面风雪声加大了,没办法,格林尼的冬天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它会不断的骚扰你,它不像别的地方那样要么雪积得多,一年来只下一两次那样大的雪;要么是整个冬天都有绵绵密密无穷无尽的雪。
格林尼的话,绝对是玩雪爱好者的天堂,风雪之神的眷顾地。
一阵地毯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女孩总算是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然而,令我诧异的是,她仅仅是在醒来之时出现了一阵迷茫,毕竟那是生理机制。
接着,她凭借着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忽然跪在地上,并向我磕头,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被子滑落。
令我熟悉的颤抖又出现在了她身上,我的好奇已经达到了极点,是什么让她这样几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人性?又是什么几近重塑一般改变了她的本能?
即使屋子已经暖和到我早就脱掉了我的外套,但我仍不允许一个病人在我面前有可能病情再次发作。
于是只能慢慢地接近她,但每一步都迈的很大。
在我眼皮底下,被子滑落挡住了她的下半身,完全只看上半身的话我分不出她的性别,可能是长期没有摄入一定的营养导致面前的这位本应是花季的少女,更像是一个孩子,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女孩一直盯着前方,我丝毫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过被她压抑的颤抖我确是尽收眼底。
我慢慢接近她。想要进行交流。
“小朋友,我不是什么坏人哦,你不用怕我的。”
这是我能想到最委婉的词汇了。
风雪在屋外开始怒吼,炉内的火光也开始暗淡,这让我有点看不清少女的脸了,不过火光映照之下,我刚忙完所带来的面部微红,估计这番话是丝毫没有信服力的。
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身下的温软,连忙想要站起身来,却一个趔趄没有成功,反而摔向一旁,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她的身体又一次僵直了起来,眼睛又一次紧闭。
她在想什么?我不由得想到。不过看她随时都可能会昏过去的样子,我觉得有必要让她补充能量。
将她抱起放在地毯上,旁边是铺好了的一张新被子,只要她不费力的稍微一滚就能让那被子裹住她。
“等我转身后,滚到你旁边那张被子上把自己裹起来,明白吗?裹好自己就别动,明白吗?”我又不得不操起这令人生厌的语气。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在厨房重新准备了一份牛奶粥,并在上面放上了纤维较少的新鲜蔬菜,稍微等待了两三分钟,这不仅是为了等刚盛出来的粥稍微放凉,更是让她有一些准备时间。
透过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那恶劣的天气并不想轻易离开格林尼,积雪已达到了离窗户两块木头的距离,这也算是这两年新高了。
回到大厅,少女已经用干燥的被子将自己裹好。似乎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严厉,她没有再次回到那个相对来讲已经可以说是阴冷无光的角落。
“把这盘子里的东西吃掉。”
将女孩抱起放到桌子旁边的地毯上后,我咬着牙命令道。这让这座屋檐下的一位绅士感到浑身不适。这种仿若上位者的肮脏,蛮横的语气我是憎恨无比的。
面前的女孩倒是没有迟疑,听从了命令。
我为她准备了一个勺子,但她好像从未见过一般,只是在原地盯着那盘粥,肩膀耸着垂着头。
估计在想应该怎么吃才能让我满意。
我看出了她的疑虑,说是疑虑其实也不对。女孩对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本能。
不是因为需要才学习,而是因为如果不去学就会发生一些令她恐惧的事情。
这很可怕。
“把嘴张开。”
在我已经开始对这种语气恶心但却不得不再一次使用的情况下,女孩听令张开了嘴,但却闭紧了眼睛,我以为是我的粥出现了问题,闻起来味道并不好,可当我闻了闻发现与以前味道并无不同,就继续将粥喂入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