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今天是一个难得清闲的日子。直到晚上也没有多少人来看病，这或许是一种幸运吧。可以让我将大部分的精力用在教女孩这个社会的经济常识。

    12月15日

    估计世界上的病是守恒的，昨天没有人前来看病，今天反而来了许多人，将1号和2号病房都占满了，我也只能让希尔薇待在五号房中复习昨天我教她的知识，并让她去认字。

    不出所料的，女孩只认识几个字，还好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了音节表，并在早餐前给她读了几遍。

    待得忙完，家里就只剩下了几个病人。而时间却也悄悄地到了正午时分。

    为病人们送去食物，我们也开始了午餐。

    倒是有两位病人吃完后出来活动，看见希尔薇的样子表现出了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急忙回屋后却也没了下文。

    她目前的样子也确实不像个正常人，仅是比前些天刚留下时好上几分。

    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她融入这个镇子。

    午后的片刻休息，我查验了一番女孩的成果，仅有几个音节发音有错误，很不错。

    之后便给她介绍起了我们生活的地方。

    “格林尼是一个中等格局，处于国家边缘的小镇。西面紧靠山林与湖泊，往南坐马车大约25分钟的距离是一片海。归属于布尔格国家，当今国王是佩赛林四世。”

    “这个国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没什么用，所以就不多介绍了。”

    “国王以下就是王公贵族......”

    一番我都认为无趣的知识科普，直到一位病人要离开而结束。

    虽说将教授知识带入自己的主观情绪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可事实毕竟如此。

    能够容忍叛国者肆意在自己领地内游走，还是因为一个最离谱的说法。不得不说国王是个人才。

    国王可真是有容人之心。

    只能给人带来不幸的东西最终因为阶级差距变成了一纸偏远领地的文书。

    这该死的所谓爱情可真是感天动地。

    12月16日

    为何今天的柴如此不禁烧，克格偷拿的时候不会在上面尿尿了吧。

    怀表的指针一点一点地跳动着，已是十一点三十四分。

    是时候出去了，不然让一个女孩子成天没有衣服穿算什么，也幸亏她没有发育，还是个孩子的体型，不然我连这点帮助都做不到了。

    这也是为何我收养的孩子总是在一两个月确定融入镇子之后便送出去的原因。

    其中有两个女孩儿，身体调养好后就开始迅速发育，女性独有的气息便显露无疑，这会严重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几经回转，不长时间后一栋二层小楼已然出现在了眼前。推开门，灯光依旧昏暗。老人正躺在一张藤椅上闭目养神。

    “桌子上，你来晚了。”仍是十分简洁的语言。

    数出相应的钱，将它们一点一点的码在了桌子上。哪怕老人从不去看，但我觉得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事毕便提起不透明布袋包裹的衣服，回了家。

    及女孩床前，她见我就要下跪，却浑身一僵，又克制住了动作，坐回了床上。

    我见状，满意非常，斜立在了她的床边。

    她真的很瘦小，坐在床上只会占用一小半的空间，因此衣服能整个的铺在她的身前。

    将里面的衣服取出时，我不由再次佩服起茨格高的手艺。

    一身裙式冬装，分为三层，整体看下来，入手轻便，触感柔软富有质感，上有铃兰纹样装饰，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透气，不过谁会想在冬天“透透气”呢。

    女孩却并未看这身衣服一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宛如一个只会听从指令的机械一般

    “来，希尔薇，这是镇上的居民为你准备的，他们也很欢迎你的到来，换上它吧，相信你会很美的。”

    希望这番言语能够改善她心中对这里人们的印象。

    不过或许她根本没有在意呢？

    些许迟疑后，看着面前的裙式冬装，希尔薇从床上下来缓缓跪在了地上，依旧未敢直视我。

    似是在暗暗的观察着我的动作。

    接着伏下身子，低着头探出双手，却在指尖触碰到衣服时停住了，双手微微颤抖。

    哪怕我想阻止女孩下跪，却也觉得如果制止了这个行为，她甚至可能碰都不敢碰眼前的衣服。

    然而却也不明白为何在她即将触碰到衣服时停止了动作。

    “不必担心，这件衣服是新做的，很干净，里面没有任何会让你不舒服的东西哦。”

    女孩的胆怯让我不得不再次以骗小孩的语气去尝试让她放心。

    一件衣服又能代表什么呢？

    可希尔薇仍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是不敢去接受吗？

    有什么不敢的？

    没来由的，我内心一阵堵塞，见其仍未动作。我牵过她的手覆上了那件衣服。

    可希尔薇仿佛因此受到了惊吓，脸上绒毛竖起，呼吸都略显僵硬。急忙想抽回手去，却让我大觉有趣，动作未变，半蹲在她的身边，想看看她下一步动作。

    女孩见状顺势将身体转向我这边，我也收回了手。

    看样子她是要感谢了吧。

    该用客套却有用的回礼话语好呢，还是简单的微笑好呢，我想着。

    谁知女孩却迅速将那只被我触碰过的手藏在身下，单手支撑，不住地磕起了头。

    这着实有点和我所想相违背，内心的玩味已消散无几。因为她的反应让我想到了阶级二字，令人不是很愉快。

    收回的手是怕我把她的手剁掉吗？我会如此可怕？和他的前主人，也就是那个魔鬼没有任何区别吗？

    我伸出手抵住了她即将伏下去的头，说实话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样了。

    “希尔薇，我郑重地再说一次，希望你能记好。”

    也许只有严肃的语气才能让她不再去做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女孩听到这，本就颤抖的身体幅度更加大了，手中传来的阻力告诉我她依旧想继续下去。

    还在想求饶！

    我只得掰住她的肩膀，因为她后撤的小腿只能表现出一件事，她想撤出我的阻力范围，继续下跪。

    我与那些畜生无异？

    “希尔薇！”

    女孩身体一僵，放弃了挣扎。

    轻轻的抬起她埋得很深的脸，已是满脸泪花，嘴巴咬的发青。

    我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又一次做了不理智的事情。

    可能逼得太紧迫了吧。

    “没事了希尔薇，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去做这些事了，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别人是怎么对待你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无论你以前在哪里，以后在哪里，但是如今在我这里，在我这里就不需要跪拜，也不需要害怕了，你安全了。”我顿了顿，放平心态，和声说道。

    用手帕擦去女孩脸上的泪，又将她鼻尖的头发撩去脑后。

    女孩的双瞳中未出现任何的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绪，她明明表现的如此的悲伤，为何眼神却如同这深冬一般充满了死寂？

    为什么？

    难道她也是只一个躯壳嘛？呵，那恶心的过去，无力回天的悲苦，我和她有什么区别？

    为何我总把她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如果把她留下，将会如何呢？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为之一怔，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我不想看到任何一种因为我的错误决定而导致的后果。

    再给她喝一些营养液就尽早送去教堂吧，谁知道这种离谱的想法会不会有下一次。

    否决了那个不合理的想法，再一看面前的女孩。

    她已停止了任何动作，静静地跪在原地，哪怕脊背蹦的笔直，哪怕眼泪已经到了脖颈，哪怕身体颤抖的是那样的明显，她的眼神却依旧是那样，空洞无神。

    倘若一个人是因为恐惧才会害怕的话，估计她的害怕已经是本能了。

    轻轻拭去她的泪珠，擦了擦她的小脸，我抱住了她。

    怀中的躯体是那样的瘦小，甚至有些僵硬，我想抱着她，直至她放松为止。

    当初，不，不仅仅是当初，如今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阶级不同？又是它，真是恶心，我除了目前的一切我还有什么？我连失去的都不敢回忆，和她有什么区别？

    女孩微微的挣扎，这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居然又一次被情绪掌握了身体，自她来后已多少次了？克格的误会，没有搅拌就给她喂下的药，下一次还会是什么？

    撤去双臂，我将衣服摊开放在了床上。

    “试试吧希尔薇，我想看你穿。”

    我期待着刚才的一番话能够起作用，期待着她能够毫不犹豫的穿上，不，哪怕迟疑一下再穿上也可以，期待着她会开心的转个圈。

    可事实真会如我所愿吗？

    不对，我为何要对此事抱有期待？明明毫无意义，过一阵子就要将她送走，我甚至会白白浪费一笔买衣服的钱。

    焦急的等待着女孩的下一步动作，却未表现出来。

    希尔薇藏在白色大衣里的小手紧紧握着，终于起身，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

    然而却一直在我的注视之下......

    看来得让露西亚教她一些女性常识了。

    急忙转过身，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穿衣声，又过了一会，确定没有太大动静后，我转过了身。

    眼前的场景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整个场面十分滑稽，布袋系在了女孩脖子上，挂在胸前，腰带斜斜的系在了女孩腰上，棉裙躺在女孩脚边。

    希尔薇怯生生的望着我。

    忍住笑意，我帮她穿好了衣服，虽然过程并不那么顺利......几次的轻微眩晕感仍是让我苦恼不已，那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呢，她的身体如今暴露在了一个陌生男人面前......

    不对，过阵子就看不到她了，以后如何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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