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云离开了这里,彻底不见了。哪怕贺流将宴宥鸣打的遍体鳞伤,也依旧寻不到她的踪影。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不是说,这条命,可以给她吗?”贺流拎起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道。
“怎么?舍不得死了?”
宴宥鸣颓然的任他摇晃着,不发一言,嘴角还有未擦去的鲜血。眼神木然无光,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与他无关了。
“说话!你跟她说了什么?”
宴宥鸣依旧是一言不发,或者说,完全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欲望。#_#77713470
贺流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把人扔在了地上,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暮云。
“既然她要你活着,我便不会杀你,宴宥鸣,你且记住了,这条命,不是你的。从现在开始,你连自尽的权利都没有!用你的余生,去忏悔吧!”
姜暮云离开了无忧岛,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天下之大,哪里会是她的容身之所,又有哪里,可让她往后的日子,过的不那么悲凉。
可,孤身一人,去哪里不一样。
不过是细细想着,剩下的日子,能让自己过的不那么难受。#7.7713470
姜暮云想了一路,还是在踏上岸边的第一时间去了父母的坟墓旁,贺流此刻不在,定然是去无忧岛寻人了。待他回来,这个地方,他一定会来。
“爹爹,娘亲。女儿不孝,最后还是没能下的了手。”
姜暮云培了培新土,扫干净墓上的雪花,静静的跪在墓前:“该死的人都死了。我本该杀了他之后,守在您二老的坟前才是。可是,为何,为何到了那地步,我却依旧下不了手。”
“您和娘亲一定在怪罪我吧。”
“我也恨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般软弱无力了?”
“烟儿走了,您和娘亲也去了。我也不会久留于世。这世上只我一人,孤单的有些可怕了。”
“待我到了九泉之下,再亲自向您赔罪,到那时,别不认女儿。别,恨我。”
不知何时风起,吹落了树上的雪花,成片的飘散了下来。祭奠这无尽的悲凉。
贺流匆匆赶回看到那坟墓上薄薄的一层雪花,便知道,自己又是慢了一步。她,来过,便又走了。
“暮云,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再等等我,我就可以追上你,可以跟你说白一切,可以……
贺流痛苦的捂住了脑袋,都怪他,怪他没早说明,怪他一时私心,隐瞒了宴宥鸣的事,怪他,不舍得暮云再离开。所以,老天爷罚他,让暮云主动离开了。
楚清远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敬王会对他重视至此。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欺上瞒下的事,楚清远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做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聊城县,单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这次,一定要让敬王殿下看到自己的能力。
楚清远入京后头一次要出门办差事,楚老夫人和楚蔚自然是十分的上心,连夜又给他赶制了一件冬袄。缝了厚厚的棉花在里头,嘱咐他一定要穿着,千万别病倒了。
“娘,放心吧,安心在家等孩儿回来!”
“恩,路上可一定仔细着些。”
……
辞别了母亲和姐姐,楚清远和敬王一道出发,去往聊城县安抚百姓。不过,待出了京城百十里,敬王便趁着夜色,带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楚清远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聊城县走,不过,半路上又多了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一个多月的路程,好容易到了聊城县,已是离新年没几天了。往年这时候,该是热热闹闹的,满街红灯笼高高挂着图吉利。今年,却是满城素缟,大街上几乎不见人影,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不肯在街上逗留片刻。
“先去府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衙门,一路上,不少人家偷偷开了门瞧了几眼,探了眼睛看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官,还有后面的马车上,若隐若现的人影。
谁也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帮着百姓还是帮着官府。
待到了府衙门口,几个官兵正守着,楚清远翻身下马,咳嗽了一声,亮出了腰牌:“奉皇上之命!敬王爷来此处理聊城百姓谋反一事!”
门口的官兵对视了一眼,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齐刷刷的跪下:“卑职见过王爷!”
“起来吧。如今这聊城县谁在管理?还不叫他出来!”
楚清远面色微冷,语气肃然,将狐假虎威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回大人,是原先的知府大人。”
说话间,梁州知府康大人已经匆匆赶来过来,不过是一身麻布衣裳,看起来倒是个平常的小老头。
“草民迎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马车里的人轻轻咳嗽了几声,楚清远立马道:“你先起来吧!”
“是。”康大人爬起身,躬了身子不敢站直。
“王爷路上突染了疾病,不便见人,你派人去安排个房间就是。待王爷安置下来,在处理聊城事宜。”
“是。”康大人应了一声,小心的问道:“王爷身子无碍吧,可需要草民去请郎中来?”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尽快安排房间去吧。”
“是是是,草民这就去!”
虽说如今康知府被革了官职,但在皇上的默许下,戴罪立功,手下的人也算听话。一日不离的守在聊城内,就是等着这次能协助敬王把事办好了。皇上能给个恩典。
是以对敬王,可以说是绝对的重视了。麻利的收拾了府衙内最好的房间出来,点了厚厚的银丝碳,将房间哄得暖暖的,才恭请敬王入内休息。
却不知到了房间内,裹得严严实实面都不漏的敬王立马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露出里面的侍卫衣服。
“楚大人,现在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