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这群奇特的生物，眼中充斥着某种莫名的意味。

    幸好它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狗头人们在思考些什么，否则此刻的场面一定格外残忍。不过，至少目前，这些狗头人对它而言格外重要：尽管从“最初之卵”中孵化的这具肉身具备一切成神资质，无需去面对和跨越对于凡物来说的各种门槛，但现实就是佐特连第一步都还没有开始迈出去：它的信仰槽空空荡荡，一位信徒也不曾出现。

    而这些……这些生物，或许可堪一用。

    蛇从破碎的蛋壳里游出，后者如春雪般消融于空气中，不留下一星半点儿痕迹。它高高抬起上半身，鲜红瞳孔里放射出血色光焰：“弱者。”

    它当然不会狗头人的语言，但神祇也并非靠声音交谈。冷漠的字句在一众狗头人的脑海中反复回荡，吓得他们下意识就战战兢兢地五体投地向它跪拜，身子不断颤抖。佐特对此十分不满意，虽然不是刺头，可这群生物也实在太过胆小，一点也不符合他记忆中战士的形象。不过即使如此，出于对信仰的迫切需求，他仍旧问出了那个公式化的经典问题：“汝等选择臣服，还是将生命奉纳于我？”

    听到这话的瞬间，老诺顿一个鲤鱼打挺，以完全看不出已步入老年的身手扑到佐特面前，用力磕了下去：“尊贵的，伟大的强者！请您收下卑微的我们作为仆从！”

    他丝毫没敢怀疑眼前这个“强大生物”只是在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哪怕抛开心灵传讯的能力多么稀有这点，纵使巨龙也不会在破壳而出的瞬间拥有如此的智慧和力量——实际上第一次睡眠之前的雏龙就是个大号蜥蜴。更何况，与其冒着被灭族的风险挑战对方，何不冒着判断失误的风险先选择臣服呢？

    毕竟，这就是狗头人千百年来的生存之道。

    佐特对此并无什么表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选出四名最强健的战士到我面前来，你带着其他人在边上安置好部落。”

    老诺顿面色一苦。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要求，在他的认知中，这通常是要求食物或者炮灰的表现。但是现在面对刚抱上的大腿，先不谈转眼就反叛有多么激怒对方……也罢，毕竟就算成功逃脱，换一个也很可能遭遇同样的情况。想到这里，他咬咬牙，转过身去对族人吩咐起来，又从中挑出了四个身体粗壮的狗头人勇士，带着他们回到佐特面前。

    佐特斜了他一眼，张开嘴，露出四颗锋锐的尖牙。苍翠的液体从牙槽中流出，在牙尖凝聚成型：“接住，一人一滴，服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