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相当鲁莽的举动果然立刻就带来了代价:罗格立马倒下,双手捂住胸口,脖子上绽出条条青筋,一副被噎得发慌的样子。老诺顿也吓得一窜,但他随即便强自镇定下来,转过身开始大声安抚其他人:“不要慌张!不要害怕!这是新任族长正在接受主人的考验!一旦经受住考验,就能获得神力赐福!”
说得佐特自己都快相信了。
这个仪式其实没有任何效果,那颗新鲜的熊心也就是坨肌肉而已。但更多的繁琐过程总比太少要好,随便就能获得神明的恩典反倒显得有些问题。更何况,它也并不是打算闹个恶作剧玩玩:刚才的话还有一半是正确的,佐特已经给出了赐福:这个狗头人族长将拥有一份崭新的职业,摆脱他身为卑微战士而且晋升无门的过去。
通常情况下,一个神祇所能够赐予和强化的职业与构成祂的“元素”有关,就好像盗贼之神的法师信徒没办法从他的信仰上得到什么对应的帮助。尽管佐特还不算是个神祇,却也依旧需要遵循这种规则。它最核心的部分是基于失落悲恸的狂暴复仇,能为任何种族的信徒赋予狂化之技,成为一名狂战士;它亦是以毒蛇之躯降临的掠食者,在猎人之道途上拥有许多知识;它还执掌血之祭礼,允许它的祭司使用关于鲜血与毒蛇的一整个法术序列。
说得通俗一些,佐特的信徒如果是狂战士、猎人或者祭司,就能从它这儿获取知识和技能——后者可以不论,没有哪一个神职者会捞不着信仰的好处,除非他信的某种东西本就毫无神力。之前的四人组则较为特殊,他们是佐特动用自身本质进行改造的产物,所产生的变化更多地是基于种族而非职业。
而它跟前倒在地上的狗头人族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这算是个意外之喜,因为佐特仅仅是给出了一份通往更高层次的入场券,在无意识中他的肉体会自动选择较为适合自身的方向,这个选择之后被强化的喉部肌肉自然能摆脱卡住呼吸道的问题。至于变强和窒息哪个来得更快?
总要有些考验,佐特想。
罗格停止挣扎,表情逐渐安稳下来。这个狗头人的运气看来不错,它睁开双眼,其中巩膜与虹膜的界限已经消失,化作浑然一体的鲜红。与如此醒目的变化相比,全身鼓胀而起的肌肉反而显得不那么吸引旁人注意了。
佐特专属的狂战士与不限定信仰的普通狂战士或是靠着血统天赋进行狂化的野蛮人都有所不同,最大的特征即是眼前罗格这样,整颗眼球都会充血变色,看上去像是某种打磨圆润的晶体矿物。其基础能力“血怒”需要靠血液来激发,而不能简单地直接用意念发动。但拥有这个短板的同时它也给予了好处:佐特信徒陷入血怒之中时,不仅会如普通狂化一般获得更为坚韧的身躯和无视伤痛的能力,奔涌的血液还会缓慢地愈合伤口,而非如其他狂战士那般透支躯体造成更多伤害。
这对狗头人这种士气不高容易胆小受惊的种族来说实在是件好事。陷入愤怒而死战在前的领袖虽然能鼓舞他们,但每次都身受重伤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反之,如果伤势能够恢复——至少是治疗一部分,对他们而言也是另一个巨大的勇气来源。
总之,想到这里佐特觉得,最开始遇到的这批信徒或许不是最优选项,但至少也是与自己契合度相当高的一个优秀选择。尽管就算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它有无尽的时间——不对。佐特猛地反应过来,它并不知道倒计时还有多少,但它知道,自己的动作越快越好。
想到这儿,它示意已经完成转职的狗头人族长去干自己的工作,将视线转向还恭谨站在一旁的老诺顿:“好好教导你的学徒,一旦出现触碰到以太的迹象,立刻禀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