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收割(第2页)
然而他的士兵并没有等到同袍的箭支,却等到了弩手们本人——只有少部分在最后几排的士兵注意到了背后的骚乱,可阵型限制之下他们根本无力转身应对,只能任由溃兵一头扎进阵中。尽管绝大多数只是插进了方阵与方阵间的空隙,但也毫无疑问地推挤着他们的战友一道踉跄开去,进而带动阵型向面团那样朝着四周膨胀起来。
在半人马们一路打翻还在抵抗的小团体、追逐生者而冲向前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而非做好准备的如林长矛。巴希尔发出了渴血的咆哮——这次他依旧冲在最前方——高高举起战戟,带动身后所有半人马的士气继续上升,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骑矛刺穿胸肋,长戟劈开头骨,乱成一团的长矛兵像几分钟前的弩手那样迎来了堪称残暴的杀戮。原本靠着圆阵能避免被从背后袭击的悲剧,但长时间的追逐和时间带来的倦怠情绪让他们犯下了这个失误。
仅存的悍勇者抛下手中武器,从腰间拔出副武器——长剑,手斧,页锤或是其他。这些武器能够造成的伤害远不如战矛和劲弩,但凭借着战损为代价依旧足以杀死无甲的半人马:巴希尔无意中转过头去,看见正巧看见一个手下未来得及拔出骑矛就被贴近身体的士兵用锤子狠狠砸中腿部,忽地失去平衡的瞬间又被一把战刀划过脖颈,从断开的血管里溅起鲜红色喷泉。
他怒不可遏地咆哮,扬蹄踹飞面前两个教会士兵,然后踩踏着倒下的躯体冲了上去,捅出的戟刃刺进那个被他锁定的目标,将对方硬生生挑起甩到半空。紧接着可汗又大幅挥动战戟,像割庄稼那样斩断靠近自己的人体,把头颅和胸膛一分为二。
虽然这边的人类更加善于近战,但贴身肉搏并不是他们的主场,过少的人数也使得他们坚持的时间不比前面那些弩手更久。直到这时兰塞尔也意识到大势已去,但他依旧期望在最后能让他的长剑多沾染上几个怪物的血:
用力跳起双手握柄将剑刃送进最后一个围攻他的牛头怪的胸口,任由对手挣扎着倒下,这个男人轻喘着拔出武器,指向巴希尔,以最为原始也最为易懂的语言向他发起决斗。
可汗看到了这一幕,喜悦地高声咆哮,从丧失勇气的士兵中跳了出来。面对着这个敢于挑战自己的敌人,他也决心用荒野中的“礼仪”加以应对。轻轻垂下战戟,用腕部和手肘牢牢锁住戟杆,他压下后腿准备向前冲锋——
随后西梅昂就毫无存在感地跳了出来,一斧砸碎了那个男人的头颅。
“西梅昂!”巴希尔的喜悦完全化作被打断的怒气,他看上去随时可能干脆就向着自己的临时盟友继续未完成的冲锋:“这是我的决斗!”
“蠢货!”牛头怪酋长毫不客气地回答他:“收收你那满脑子的肌肉!敌人就快要上岸了!”
事实上他这话说得有些过时:原本下水时落在最后面的两排矛兵,此刻已经站在了岸上。带着通红的双目、并未散开的队形以及比岸上士兵更多的人数,他们朝着还在杀戮自己同袍的怪物们用力握紧手中的长矛。
而这只是让佐特更为兴奋地注视。就在此刻,唯一的观众、编剧和导演,已被舞台上的剧目攥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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