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身子再度垂首看向祭坛前的西梅昂与巴希尔，佐特能感觉到他们内心中除了喜悦以外，另外一部分则是恐惧与不安。他们信仰的虔诚程度被此前它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强化了许多，但仅仅凭借战斗力还有所不足，构筑信徒对神祇的安全感不能只靠能打。而且，其实它自己的内心也并非完全平静，甚至还有一些对失败的担忧，然而它明白此刻绝不是畏手畏脚的时候。

    控制着血球漂浮到他们上方，佐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声音扩散到所有人心中：“汝等献吾以信仰，吾赐汝等予力量。既为吾之信徒，勇士当沐浴敌血而活。”

    血球悄然碎裂，淋漓而下，浸染二者的每寸躯体，如茧一般将他们包裹其中。怪物们只是道听途说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完全不明白具体该如何操作；和这次没什么关系的狗头人们虽然了解自家的仪式，对其他情况却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有怀疑佐特的想法。不过与他们想当然的心态都有所不同，佐特自己明白这不是一次单纯的晋升，还包含着不少实验因素——或者干脆说就是以实验为主。

    血茧彻底成型，将内外隔开，分成两处空间。佐特收敛起心神探入其中，先凭借着血液蕴含的生命力抚平了两位信徒全身或明或暗的创伤，而后再连带灌注其中的神力一道将这些血液注入他们的身躯。

    接纳龙族血统的迹象很快就在西梅昂和巴希尔的身上显现出来。他们的蹄子和指爪开始伸展成锋锐的尖端，皮肤薄弱处向外长出小小的骨节。本质上来说这和佐特最初对那四个狗头人的改造非常相似，只是把消耗从纯粹自身转化改成了依赖外界素材。不过相同的是，这一改造针对生命层次而非职业，他们依旧要选择自己的道路。

    就像现在这样：

    西梅昂“睁开”眼睛。这是一种格外奇妙的体验，他举目四望，距离与方向感都已消失，视线每及之处总散发着蒙蒙的光。他本能地明白自己尚未苏醒，但除此以外则缺乏赖以理解的知识。因而他并未有什么动作，理智地控制住未知带来的负面情绪。

    佐特没有让他茫然太久。

    再度转回正面的时候，西梅昂的视界之中浮现出许许多多朦胧的光点。不，并非“朦胧”，而是“模糊”，单个格外明确的光点互相缠绕、合并、蔓延，构成的图景却格外模糊。这种模糊由结果倒推而出，反过来映射在起因，象征着仍未停歇的变化。

    但西梅昂的意识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自己，他正在经历进化的肉身。

    “你应该感谢自己出现的时机。”或许是由于对比感，佐特的声音这次特别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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