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小布尔乔亚的腐朽……啊不对,这帮全靠祖辈余荫的蠢蛋们可是真正的‘贵族’,和那帮子精神布尔乔亚完全不能比。”
康德躺在大靠背椅上,油腔滑调地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句子:“你也配姓资?你怎么配姓资?你们这种旧土地贵族,连发展商业都不懂的二货,还资?工业苗头都没看到呢,这能咋资,老马来了也不成啊。”
准确来说这里也没有“别人”:这座宅子里的每个仆人都知道的是,苏玛拉前任国王艾尔诺四世最小的儿子康德·佩洛特男爵,并不喜欢在清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
作为一位国王的儿子,这个爵位实在有些滑稽:诚然,许多时候哪怕国王也没有多余的土地以供王室一代代这么无止尽地分封后代,能给上一两个庄园作为成年礼已经算是合格;但这么做的同时也会伴随着一个宫廷爵位与一份合适的年金,或是一个知名的修士师长与准备好的升职路线。与这些未来相比,真的作为一名实地贵族受封倒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更多时候反倒是“不做期望打发走人”的象征——男爵自己就是个经典案例。
只是对于康德来说现实恰好相反,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恰好需要那样一处偏僻而远离政治中心不受注意的领地以积蓄力量,这般看似不受待见的命运正适合他注定会实现的野心。
但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自从他拉起兵马,大军开进苏玛拉的首都德泽特把时任国王和顺位比他更高的所有继承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和兄长们——全部干掉以来,贵族们就见识到了他成为统治者的澎湃欲望。
“不过在这种异世界称王也没什么意思啊……唉,话说回来系统什么时候能开启娱乐模块,现在整天就是经营模拟,要不就是打打杀杀的,又没个有点意思的怪,全是碾压局。”
用力伸了个懒腰,康德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房间一把推开大门:
“去宫里看看好了。也不知道今天那些‘忠于王室’的文官们是否设计好了我的加冕仪式?皮皮系统,我们走!”
而这一切对于已经离开祖国许久,现在才回归的墨菲来说,当然是毫不知情。事实上,他现在还在靠着石柱抬头看向逐渐落地的飞艇,思考如何执行自己原本那个小心谨慎的计划呢——
数分钟后,随着最末一个半人马跳出船舱,这趟运输就正式到此结束。在铰链扎扎的摩擦声中,底层甲板闸门被再度拉起,合拢,紧紧咬合。
尽管发动机尚未完全预热,洛尔科还是立刻启用了舰身的上升符文,进行格外烧钱的紧急机动。他这么急着脱离地面并不是决定中止交易,而是因为某个危险正在来临:从空中看去相当明显的是,远方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大风卷起沙尘。
沙尘暴就要到了。
飞艇本身并不完全受重,继续停留也很难靠着质量稳定自身,除了整艘船进沙以外还有被损坏的风险。虽然升入高空也不一定能躲避可以把沙子扬到数千米高度的暴风,但总比留在地面上更好一些,至少不容易撞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