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法确认这家伙有没有用，”在其他的半人马都回来了不短时间之后，墨菲他们才姗姗来迟：“不过听听看应该没什么损失，主人。”

    虽然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理解，但这正是佐特想要看到的结果——偶尔神祇也会有着这样的恶趣味。那么，既然探路者带回了收获，“宝箱”确实入手，现在就是满怀期望地开礼物的时间了。

    但愿不会只是一份普通祭品。

    看到那个巨型蛇头朝自己俯下、遮住小半边太阳让阴影覆盖身体周围的时候，刀疤脸的内心几乎忘记了刚路上想出来的那些自己为了活命应该说些什么内容的方案。人类、矮人与怪物的组合军队很有冲击力，同伴们被横七竖八丢在地上的惨状也很有压迫感，但在这条小山般的巨型魔兽面前，前头那些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人类，”佐特的声音从内部敲打着他的脑子：“你的记忆和你的血肉总有一个有价值。希望你能表现出前者。”

    “我招！我都招！”可怜这个往日的悍匪此刻竟然被吓得语无伦次：“您您您……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说！”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耍心眼？”刚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墨菲走上前去，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把你自以为能保命的‘大秘密’说出来，别想着反过来打探我们！”

    这幅光景实在是有些滑稽。

    可惜它并没能持续太久，这个男人接下来的话几乎让墨菲要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咱们这儿最有钱的一伙人！有很多财宝！”大概是为了提高可信度，他补上了另一条：“他们其实是领主的私兵！”

    墨菲不由自主地向他猛跨一步，下个瞬间却又收回半只脚来，抬起头看向佐特。他没说什么，但他眼睛里的含义远比文字能表达出来的更多。如果还只是个普通冒险者，他大概不会这样克制自己——而现在他记住了自己应该在谁面前保持尊敬。

    所以佐特并不介意先搞清楚这事。

    “这有用。”它的声音如此宣判：“你证明了自己的作用，这该得到报酬。”

    它没意识到的是，自己一贯以来的风格对于这些从不惮以对弱者表现自己最大恶意的暴徒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以至于在对方的理解中这句话完全不是那么个意思。

    “不，不必了！感谢您的恩典！”显然看不到背后墨菲的状态，刀疤脸苦巴巴地缩起腰，尽力表现出一副可怜样来：“感谢您饶过我的性命！我什么也不要！”

    “主人，”绕过这个男人的侧面走到他前方，墨菲压抑着情绪向佐特躬身：“请把审讯他的任务交给我来做……您会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地上那些或许同样有用。”佐特默认了这话，转过注意力，游向矮人那一边。

    阳光笔直地射向地面，射向无人路经的小小商道，射向道上那支庞大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