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入着每个牛头怪又与矮人联络的同时，佐特也没忘记分心去注意还在他背上的另外三个小信徒：“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他们似乎想要其他人别再对龙抱有计划。”

    与只是把它看做雇主的矮人们不同，借助信仰作为桥梁，抱有信奉态度的信徒能够将内心中的想法传达给佐特——在方式上与普通的默祷并无区别。不过，或许是无数代人以来都没有相同经验的缘故，即使适应了一段时间的现在他们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方式。

    当然。比起另一件他们更不习惯的事——那就是佐特的说话模式——来看，这就只是小事而已了。

    “我没有意见。”虽然已经能做到不把想法说出口，布勒还是顺着肉体反应摇了摇头：“天神的决定当然是正确的。”

    这没出乎佐特的意料。比起并非利益相关者的这边，它更感兴趣另一边：确实有利益相关的那对姐妹中，或许年岁尚幼的朵丽丝不太能理解仇恨，但她的姐姐显然可以。

    说得直白而血腥一些，在安定之中被灭族、就连残余的部分也被追杀和驱逐的这种痛苦，乃至于更进一步，得到力量后可能衍生出的未来，都是它渴望了解的、能够用于探究智慧生物的知识。

    它和她各取所需。

    “……如果天神已经有了决定的话。”就像怕冷的时候那样，罗莎琳轻轻哆嗦了一下：“我会服从。”

    这令它不满。

    尽管没去探究这背后到底经历了哪些思想斗争，佐特还是能明显地感知到她的信仰微弱了少许。于是，带着无机质般寒冷又坚硬的愤怒，它用与刚才相同的方式重复一遍那个问题：“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次就连朵丽丝也打了个寒噤。

    “我要杀了它！”挥着握紧的小爪子，她终于掺和了进来：“姐姐说了，那条龙是我们部落的仇人！”

    紧接着，就像邀功似的，她骄傲地昂起头：“我说得对吧！姐姐！”

    纯粹、直白、不含恶意的宣言，是孩子特有的诚实。谈不上喜悦或厌恶，佐特只是莫名地更倾向于这种看法——或许是因为她那本就稀薄的信仰丝毫没有发生改变？它还记得自己对补充神力这件事的需求，出于实用主义的态度也应该选择后者。

    但就在它作出评价之前，另一个视角里那对有些奇怪的精灵似乎也整理好了自己这边的状态。只是，还没等她们再度开口，布罗恩已经抢到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我同意你们的方式，我们矮人喜欢直白！那就明说吧，你们能为那条龙付出什么级别的代价？”

    这个兼职的商人和谈判官将精灵恪守的礼节问题轻轻带过，装作理解为“对方一开始就是迎合自己”。他抛出的这个台阶或许不太靠谱，但对于两边来说都很有效——而且他是确实讨厌对方那种繁复到恶心的虚假礼貌。

    “感谢您的谅解。”这次果然是年长些的那位女性负责发言：“您看上去并不像缺乏一头青年蓝龙级别宠物的人，等价于其总体价格的黄金可以吗？”

    几乎完全没有给自己思考时间，布罗恩毫无征兆地大声咆哮，身后的机械臂也转了过来，露出黑洞洞的枪口：“你们这些尖脑袋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缺乏诚意！既然这样那就先打上一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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