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曦映入值班守卫眼底的时候，整个营地还沉浸在甜美的睡眠之中。

    在昨天晚上那番演讲之后，康德大度地宣布让所有人先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准备进攻。这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不少赞美，毕竟听众们已经忘记了在急行军后连夜攻城本来就是件不太靠谱的事……

    然而，他们的敌人可就要勤勉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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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尔科的飞艇在比最低云层还要低上一些的地方航行，下挂的那件“货物”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个长条形的箱子。额外增加的重量压低了升限，又提升了进入稀薄大气的风险，因此他宁可选择容易暴露自身的低空——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蔽的任务。

    布罗恩带着他的属下连夜完成了加固工作的最终检查并接上外装壳体，又卡着时间进行两次悬吊飞行测试，好好地保证了一番安全性。这条大船不需要担心出现超过强度极限的应力问题，但小的影响还是无法避免，因此飞行规划必需将对其的确认包含在内。

    “工程师布罗恩·石心携第一、二中队请求归队，船长。”

    “准许请求。”

    话音刚落，洛尔科大步走上前去，用力抱了抱自己的属下：“欢迎回来，我们的工程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去休息吧，浴室和餐室都等待着你呢。”

    盘在顶层甲板上，佐特安静地旁观这一幕，同时满意地注意到下方德尔迈的残魂并没有反常行动的迹象——它本以为对外壳的这种转移可能会导致一些额外影响。

    没有当然更好。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散开，从动作来看他们显然比之前都要放松许多——这段时间的经历也的确不太安逸。原本的情况中，主业是船上守卫的他们只有在船长接到战斗雇佣时才可能会下船作战，因为费用缘故兼职施工队的情况就更少……只能说佐特是个不太一般的雇主。

    但至少现在这些是暂且结束了。

    注意到佐特的视线，洛尔科转身向它走来。他背后为了仪式而披上的大氅没套进袖子，在风中飘扬着猎猎作响。

    “过去半年了，雇主。”上下打量着它，洛尔科的语气有些奇特的萧索：“这时间不长，可您好像……变了许多。”

    佐特没有接话，于是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是精灵的船，而且档次很高……相当高，虽然我只看到了一点儿还没给布罗恩包起来的部分。我不知道是您为了钱而主动干掉他们，还是他们为了某条巨龙来找您兴师问罪，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您可以树敌，以您的力量完全可以，但不能越来越多。”洛尔科小小地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自己该用的说法：“至少，在为自己寻找敌人的时候，您应该同时也寻找一些盟友。”

    “我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才说这些话的，而是希望我们的合作关系不会因为我无力对抗太强的敌人这个关键问题导致终止……我想您应该也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