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磅礴而下。
陈秋缓缓打开店门,看着屋外倾泻而下的大雨,有些出神。
店门内挂着一幅幅用黑布盖上的画作,店中央则放着一个三角形画架。
画架下方放着各色的颜料,画架上则放着一副尚未完成的画作。
店的东侧,零零散散放着三张桌子和一个尚在搭建的吧台,像是装修了一半的餐厅。
这是陈秋的店,曾经的落魄画家陈秋,从精神病院出院后,开了这家特殊的主题餐厅。
他天才的将画廊与餐厅结合在一起,尝试着想要开一家画廊餐厅,让客人们在吃饭的同时,还能享受艺术的熏陶。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如此浪漫的人。
大学时候,他就经常跟掉落的树叶、盛开的花朵讨论哲学,讨论这世界存在的意义与美。
只可惜,和校园里的每一颗树经历了激烈的辩论后,在成果即将发布的最后时刻,他被扭送到了精神病院。
伟大的讨论截然而止。
出院后,看起来正常了许多的陈秋,在这城市的深处,终于租到了这三间屋子,开始了他开店的生涯。
陈秋朝前缓缓伸出手去,豆大的雨滴击打在他的掌心,凉丝丝。
他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来,只见他右手伸到脑海轻轻一拨,取下了脑后的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下来,盖住他半张清秀的面庞。
真正的艺术家,总是留着一头长发,陈秋也不例外。
然后他走上前去,走入雨幕之中,倾泻而下的暴雨瞬间打湿他的衣衫,打湿他的长发。
湿漉漉的长发有几缕粘在他的脸上,再加上他本就清秀白皙的面庞,整个人看起来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若是变成女生,以陈秋的相貌气质,说不定能称霸先前美女如云的美院。
暴雨之下,陈秋脸上的微笑越发恬淡安静,只见他伸出手去,缓缓褪下了自己那件沾上了不少颜料的衣衫。
紧接着用褪去了长裤,最后到内裤,露出了他白皙而瘦削的身材。
暴雨之中,长发凌乱,更显得他有些弱不禁风。
除了胸前挂着的那块方形的玉佩外,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了雨中……
此情此景,让人深深的怀疑,陈秋先前的出院,是不是逃出来的。
突然到旁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一位身材圆滚滚,肩上带着红臂章,身上穿着红马甲的社区大妈吼道:
“啊!干什么的?”
“耍流氓吗!”
“臭不要脸!这是下雨呢,你以为淋浴呢?”
“赶紧回屋,穿衣服!”
“危房检查,这两天雨忒大,最近乱子又多,有问题赶紧和社区汇报……”
只见陈秋毫不理会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只瞄了那社区大妈一眼后,他带着那恬静的微笑,怡然自得的念起了一道文言:“暮春者,春服既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咏你个头!”
大妈实在听不下去,一把提起陈秋,直接便送入了店内,一边走一边说道:“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和你大妈斗?”
“麻溜的,让我看看房顶,有没有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