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普站在街头,不安地等待着。
不知等了多久,那位罗马大人说的难民同胞才终于出现在了他眼前。这些人跟安泰普一样肤色一样体格,身上的衣服也确实是破破烂烂的……只是那破口好像很新很刻意的样子。
罗马大人终于放行,于是安泰普便千恩万谢地带着身后的新老伙伴们上路了。出城前的一段路他走的无比警惕,但除了看到几个脸色匆忙像是赶着回家吃饭般的小鬼之外,他没遇到拦路盘剥的罗马兵。
出城之后自然是一路轻松,他的老伙计们都怀揣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沿途有说有笑。而他的新朋友们各个脸色严肃,神情警惕,走在路上也完全没跟他们接话交流的意思。
眼尖的安泰普甚至还注意到了他们手上的老茧,劳动人民都有老茧,但这几个人手上的老茧显然不是被锄头犁耙磨出来的。
安泰普的心中像是沉了块铅。他不知道那位罗马大人此举意欲何为,但他悲观地猜想到,之前期望的美好新生活可能不会再有了。
怀揣着这样的沉重心情,他带着团队一路向西。路上已经有了许多前人留下的路标,倒也没有迷路的风险。
一夜跋涉,他们终于脱下裹在身上的毯子,来到了朝阳下的村庄。
安泰普首先注意到了一圈木质围墙,围墙很高看不见里面,只看得见几个高高耸立的哨塔。哨塔之上,抱着根铁棍的少女身形挺直眼神犀利,就像耸立于山巅的鹰。
“干什么的?”一个同样背着根铁棍的少年走到他们面前。
安泰普看了看这孩子,又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佩剑男子,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跟大人对话。
“说话啊。”少年继续问道,“虽然我也能猜到你们是想移民,但流程还是要走的。我叫汪俊,今天是我轮岗。”
汪俊?还真是个没听说过的奇怪的名字。安泰普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大人,看见他们毫无接管现场的意思。
有意思,看起来这少年还是个大官。
“哑巴啊?那也没事,过来这边登记,登记完做审查,然后跟他们去广场背熟法条就可以了。”汪俊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到登记处,今天坐在那里的是文艺委员凉花。凉花长相可爱声音甜美人又温柔善良,一直都是全体男生的心头宝。不过在汪俊眼中,她比傅静安还是差了一些。
如汪俊所预料的,这一批人也全是文盲没法填表。凉花耐心询问,为他们每个人都填好了信息表格。
安泰普站在桌前,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在莎草纸上写字。他虽然不识字,但也见过墙壁和石碑上的铭文,眼前的这些字好像跟见过的不太一样啊。
不过那纸上的字他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上面的一些字母他还是有印象的……可那些字母似乎是罗马人才会用的吧?
实际上凉花只是不会写他的名字,按以往的习惯用拼音代替罢了。
安泰普登记结束后,转身看了看排队中的几个“新朋友”,想着要不要搞点小动作提醒一下身前的小姑娘这些人有问题。可转念一想,自己那样不是找死吗。
他让开了位置,跟着前面登记完的伙伴一起往另一边走去。路途中,他的余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看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