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如何解释你刚刚所说的这一大串‘事实’呢？”

    “很简单，把所有不可能的解释都排除掉，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那些太空建筑的建造者确实是人类，‘古神’其实应该是‘古人’。”

    仿佛有一道无声的雷霆划过天空，这一刻，一切都显得和往昔不同了，群星也不复既往的模样。

    阿米尔直直注视着酒保的双眼：“你难不成是想说，第四旋臂才是人类真正的起源之地，地球反而是殖民地？”

    “不，人类起源于地球，这证据确凿。”酒保说，“但我们不妨来看看细节。我们的物种，休曼人，古称‘智人’，大约诞生于十五万年前，而已知最早的工具文明则距今却不足七万年——一场所谓的认知革命。这实在不得不让人好奇，这之间的几万年里，我们的远祖究竟在干嘛？”

    猜到了酒保引导话题的方向，阿米尔不禁插话出声：“噢，别……”

    “再愚钝的人都能想出一个可行的解释！”酒保丝毫不受打扰，“十五减七等于八，这恰好是人类发展进入太空文明所花去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猜测，在这之前，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我们远古的先辈建立过一个太空文明，它的疆域是如此宽广，在第四旋臂也留存有它的足迹。

    “而这个文明又在漫长的历史中毁于一旦，或许是由于天灾，又或者是战争。它的毁灭太过彻底，只有零星的无知子嗣得以幸存。可他们的精神却得以留存，他们的后代最终重新发现第四旋臂的遗迹，崛起于巨人之肩。这样说来，他们又确实是是古神，是赐福与庇护我们的先祖之灵。”

    “那这个文明到哪去了？”阿米尔追问道，“如果你说这是一个起源于地球的文明，那么第二旋臂的遗迹呢？太阳系的遗迹呢？”

    “如我所说，被彻底毁灭了。越是先进的人造材料，在被破坏后就越容易变质，我们的中子钢碎片如果不加维护，只需数百年就会衰变成普通尘埃。如果有人想要有目的地消灭一个文明，他肯定会优先摧毁其核心区域。第四旋臂的遗迹或许正是由于位置偏远，才反倒得以幸存。”

    “这说不通，总会有痕迹留下来。”

    “我只是在知果索因，做合理推断。况且这完全说得通，你想想看，现在的地球是什么样子？假如有某种生态修复工具——深埋在地下，或许在地幔中——清理掉普雷索林战争留下的残垣断壁，那么数万年后，地球上将留不下半点文明痕迹。事实上，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极有可能就是曾经发生的事实，而那些仍留在地球深处的远古设备便正是我们要找的‘神器’。时至今日，我们将重回我们的故土，拿回我们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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