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先驱者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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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拉弥星历127年3月，公元242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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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超空间航行的过程中保留一丝神智，很难说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起初，首当其冲的感觉是恍惚——视野变得模糊，感官变得迟钝，所有光源都变得捉摸不定。接踵而至的是变动与位移，观察者可以明显体验到高速运动，却没法清楚判断自己前行的方向。随着运动感愈发强烈，周边物体的尺寸在感官中被前后拉长，它们由远及近，一直蔓延至观察者自身，距离这概念逐渐失去其原有的意义。

    最终，在这种变化仍未攀至顶峰时，如同紧绷的弓弦被突然释放，转瞬间，一切又在剧烈的坍缩中回归原位。眼前依旧是熟悉的情景，脑中的眩晕如指间流沙般缓缓滑走，而若去试图回忆，则只会撞上无法言喻的迷惑与惘然……

    “维克多……维克，你还好吗？”

    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维克多挪动视线，同坐在他身侧的希帕缇拉目光相接。

    “我好着呢……”维克多轻晃了一下脑袋，好使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就是这没完没了的超空间跳跃，我原来从没注意过，居然能晕成这样。”

    “往好处想，你对亚空间坐标变换越来越敏感，这说明你的灵能知觉越来越强了。不过你早该听我的建议，多参加点相关的心理培训。”希帕缇拉显然对维克多此时的状态心领神会，她的语气中除了关慰之外，还带有一小分打趣的调笑。

    “确实太应该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有一天需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经历这么多次超空间跳跃。”维克多苦笑着说，然后他又转向此处的另一人，“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不再用跃迁航行赶路了？这里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多久？”

    在他对面，赛拉弥人欧列塔尔刚刚核实完飞船的航线。闻言，他将一幅全息星图投影展开到座位上方，然后回应维克多道：“在这里进行跃迁航行的风险太大，我们别无选择。

    “远古时代，这片星域曾是一场星际大战的战场。”他接着解释说，“那场战争的残酷程度远超想象，时至今日，这里的空间结构依然千疮百孔，暗物质泵与游移的流浪黑洞无所不在。即便是采用超空间航行，我们也不得不绕远路迂回前进。不过不用焦虑，我们已经很近了，只剩下最后一次跳跃。”

    维克多此时所乘坐的是一艘归属于塞拉摩档案存管会的深空航船，在场三人是飞船中仅有的乘客，他们在主厅内围绕一张圆桌而坐。当前时分，飞船正穿行过第二旋臂发源段，靠近银心正南端。长久以来，这里一直是银河系最为人迹罕至的区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