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里就是座围城，想进来的人多，想出去的人也不少。他们进不来，我也出不去。”小刘摇头笑笑。

    “以后提干、晋升、调动......”

    小刘哈哈大笑：“哪轮得到你啊~~我告诉你，我爷爷，我爸爸都是这里的公务员，我这样的 关系户多的去了。要提拔？吊儿郎当的我，比你的可能性都大哟。”

    说实在的，我非常喜欢他这种坦诚的人，爽快！

    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侃大山，直到下班钟声响起。

    他起身准备离开：“不惊不险，又到下班时间点。下班下班。”

    “嗯，你住宿舍对吧，我就是这里人，有机会请你去我的地儿坐坐？”小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很热情地邀约。

    “好啊。”

    我俩一起出了门。我这才发现他的办公室离那个小楼梯很近，我完全可以就从那里上楼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下班，只是，想起那事儿，我停顿了一下。

    “你怕黑？”说完他跺脚了一下，楼梯灯亮起，“嘿嘿，声控的。”

    我朝他笑笑，互道再见。然后从小楼梯往上，也就几步路，回到六楼，整理完东西后下班回家。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我并不经常去小刘那里，只是一般朋友，偶尔在开大会或者走道里见见面打个招呼。

    有一天，我正准备上班，却在院子外听到有人哭天喊地。一打听才知道，有个同事失踪快一个星期，家人到这里来找领导要人来了。我没有多想，继续我两点一线式的生活。

    中午的时候，那些来要人的家属闹到机关里来了，把行政的领导堵在办公室里出不来。其他科室的同事蛮多人在旁边围观。我走了过去，看到小刘也站在角落里看热闹。

    “怎么披麻戴孝闹来了？人走丢一个星期，还可以找嘛，还有希望啊。”我走过去问他。

    小刘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没希望，找不到了。”

    我有些惊奇。

    他看看四周，示意这里说话不方便，让我跟着他，通过那个昏暗的小楼梯来到5楼，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关上门，坐下对我说：“你才来不久，可能还不知道，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清楚得很。我们这县，每年都会失踪2-3个人。”

    “都是公职人员？”

    “怎么可能？都是公职人员，那我们这里早就没人办事儿了。有公职的也有普通百姓的，但有个共同点——失踪前全都来过我们机关大楼办事。”小刘说得煞有介事。

    我有些冒冷汗。

    “其实也很好解释，穷乡僻壤，除了机关办事处的大厅，就没有什么摄像头，每次调查能拿到失踪人当天留下的影像资料的，也只有我们这里，所以也说得通。但家属就认定人在我们楼里丢的了。”小刘继续淡淡说到。

    我一想，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可是，也的确很古怪！摄像头都只拍到他们进，没看到他们出。而且没安装摄像头前，就 已经听说好多人在咱们办公楼附近失踪了。”

    “你有点自相矛盾啊。一边说可以理解，一边又怀疑。”我受不了小刘这一惊一乍说故事式的陈述方式。

    小刘笑笑：“我不也是喜欢八卦新闻嘛。”

    我问：“到底失踪了多少人啊。”

    “从我爷爷在这里办公开始算起，30多年来，至少有60人了吧。”小刘接着道，“起初觉得是不是有杀人狂魔，藏尸在我们大楼里，但这不可能啊，不臭吗，而且谁傻到在市政机关里杀人啊。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大家就说我们这里闹鬼。”

    好吧，通熟易懂的万能解释。我笑着摇摇头。

    小刘：“最流行的，就是说你们那层楼的楼梯......”

    “半夜三经墙上出现通往楼顶的楼梯，走上去就回不来，对吧....”我接嘴。

    “不准确，准确地说是会出现不该出现的楼梯，进去了，就回不来倒是真的。”

    “你也信这个？”

    小刘笑：“信不信不要紧，我是安全的。因为我在5楼，反正是你们6楼闹鬼。”

    我开玩笑说你这家伙完全就是自扫门前雪。

    小刘原本乐天的脸，突然间默默地阴沉了下来：“不是自扫门前雪，而是我的爷爷.....唉，不提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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