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
“怎么了?”
“……没什么。”
他对她好,好得如此理所应当。
她一介禽兽,表里不一,作祸人寰,恶得该当天诛地灭。
何德何能,得夫如此。
想来这展昭……许就是老天爷见她沉浸在黑暗中太久了,实在不忍,所以给她送来的一道光吧。
心头猛然悸动。
傍晚,日暮已去,黑暗笼罩了中牟境,屋内的灯烛亮了起来,一片舒适的暖黄。
禽兽脏灰色的心房,仿佛也跟着亮了起来。
她吻他。
吻他唇上,适才被她撕咬出的血珠。
虽然还是抑不住暗黑生物的德行,把他唇上的人血全部吃了下去。
但这次,吻得前所未有地深切、真诚。
解他的衣带。
被丈夫一把抓住了手。
“你做什么?!”
阿安平静地敛眸:
“成年人做出行为,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撩火不灭,确是我恶意满满作下的,我为此负责。”
“夫君无须继续忍了,阿安与你。”
夫君抚着小娇妻蓬松的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音低沉,宠溺地无奈叹息:
“难道娘子还没悟过来么?……为夫适才那副架势,只是玩心起,在逗吓娘子而已,并非真要用强用暴。”
“娘子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温柔的娘子,手覆在他的胸膛,沉静地敛着眸,摇头。
软软言说:“我没委屈求全,我自愿的。”
丈夫一顿。
“此言……当真?”
“当真。”
“可稳婆医嘱,伤着里头的妇人,需要静养,行不得事……”
“我可以忍。”妻子打断他,“虽然会疼,但我可以忍。”
“……”
“……还是为夫自个儿忍忍罢。”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去伤她。
“夫君忍,夫君不难受么?”
“会难受,但过一会儿就消了。”
惊讶:“这种东西能自己消?”
“……”无奈,“娘子以为呢。为夫乃人。非低智的兽,冲动起来了,就丧脑地必须搞。忍忍就好了,忍忍就过去了。”
“需忍多长时间?”
“别的男人不清楚,为夫自个儿……约摸两个时辰吧。”
“……”
她真是作了大孽。
给妻子把鞋袜穿好,叮嘱妻子不许赤足踩冷地,免得受了秋寒。
屋内的一切拾掇好,恢复整洁的原样后,展昭把妻子推开,深呼吸口气,与她保持距离道:“我现在去看看兵书什么的,分散分散注意力,你千万莫要再来招我了。”
妻子:“……”
丈夫到书桌前阅《六韬》,妻子钻到桌洞底下,眼神自下仰上,幽幽诡秘地瞅着他。
禽兽脸,嘻嘻嘻嘻嘻。
展昭:“……”
忍耐性再好,也终于咬牙切齿了。
捏着书卷,手背上骨节清晰、青筋根根绽起。
“又、来、作、妖?”七八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为夫不是嘱咐你了么,千万莫再来招惹为夫?”
他实在怕,万一失控了……万一失控了,伤上加伤,他恐把她半条命废掉。
阿安小家猫一般,趴在桌洞底下,乖巧地蜷在夫君双膝之间。
小家猫的爪,试探性地探了过去。
“夫君不想伤害我。可我也不想,疼爱我的夫君,因我适才的恶意,而长久难受。”
展昭微颤,呼吸紊乱了一个节奏。
“……所以、所以你想?”
小家猫俯下了身。
她本毒蛇。纵然乃猫,也是獠牙锋利的野猫,会吃人的那种。
但为了这个丈夫,毒蛇收起了獠牙,野猫温驯成了家猫。
他驯化了它。
用最柔软的方式。
“我想对你好。”
王安抬起头来,唇角银丝隐隐,眼神湿漉漉,诚恳地告诉丈夫。
顺带说一句:
“舒服就出声,莫强忍着。我喜欢听你的反应。”
展昭:“……”
面红耳赤。
书也不用看了,书卷都快被他捏烂了。
这年头造纸业、印刷业并不算很发达,纯学术性的好书,在民间始终属于奢侈品。
展昭不舍得损伤书籍,展昭艰难地把手挪到桌案上。结果,“咔擦”,两块桌边都给他硬生生握碎了。
坐如钟,紧绷,硬如磐石。
微仰着头,眸阖,喘息愈发粗重。
妻子仰望着他,笑眯了湿漉漉的眼。
吞吞吐吐地道:
“夫君性子压抑隐忍,轻易不肯出声。阿安总有法子,让夫君出声。”
“……!!!……”
**********
在常理,成婚愈久,本该愈平淡如水。
但他们俩不。
成婚愈久,小两口子,愈发如胶似漆。
她当真让他出了声。
她简直自豪极了。
事毕了,丈夫涨着个大红脸,把桌子底的小娇妻抱了出来,抱在腿上,一顿猛亲,亲了个够。
他简直爱煞她了。
“晚饭时候了,为夫下楼去取饭,娘子想吃些什么?”
“鲜鱼汤,不要油腻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