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蹴鞠和谁一队？”

    他又答非所问，池承知道自己又问了个不能说的问题，“乐平章。”

    “国考前摔断腿的那个？”

    “嗯，你知道他？”

    “你救我的第二天早上在苏州城外见过他，所以我记得。”

    池承脸一红，“说好了穹窿山这事儿不再提的，你怎么言而无信？”

    肖祁粲然一笑，“我没说那三个字，”言罢又蹙起眉头，问道：“你为什么和他一队，他的腿脚岂不是输定了，他们是不是故意欺负你？”

    “欺负我？借他们十个胆子！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倒霉，抽签抽到的。”

    “不是欺负你就好，不过抽到他没事，明天我替你去。”

    “别！你替我去，那我以后在国子监还有怎么混？”

    肖祁故技重施，先抛出一个不可能的，再提出一个可能的不容他拒绝，满脸退而求其次的委屈样儿，“那我明天去看你总可以吧？”

    ···

    ···

    ···

    第二天一早，池承看着代替乐平章上场的肖祁无语的要死，这他娘的叫看我？

    肖祁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说谎，他说看池承，可没说什么方式，上场蹴鞠怎么就不行呢？再说了，他腰上明晃晃的挂着靖安司腰牌，南门笙和张远穿着靖安司官服大刀阔斧往场边一站，谁敢说不行？

    吕林吗？跟瑞国公府一比，他济南吕家算个屁！

    这场比赛结束的极快，原本几个组轮着踢要踢小半天，因为肖祁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果不其然是吕大才子输的最惨，裴荣隔空给池承比了个大拇指，刚想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回苏州，却见肖祁一脸“和善”看着他，立刻白了脸拉着单杭就跑。

    第二天一早池德将池承送上船，船开了以后肖祁才出现在船上，他这段时间除了办差恨不得天天在池承眼前晃，这次春节池承回苏州，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的不行，好像回去了就不回来了似的。

    他一直将池承送到家门口，才问道：“这次你不会不回我的信了吧？”

    池承撇了眼小光，后者立刻后退一步躲到了明聪身后。

    “呵呵，瞧这样子应该是不会。”

    肖祁这才放心，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却又忽然放下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池承的肩，“等放完了假，我来接你。”

    “接我就不用了，过完除夕还要去扬州看我外公，到时候从扬州直接走，肖祁，咱们还是金陵见吧！”他笑着伸出一只手，肖祁愣了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忙不迭握了上去。

    他的手软软的，很暖，不过因为连咏春手劲并不小，肖祁意犹未尽收回手，等到他进了池家大门才将那只手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是淡淡的竹叶香，和他身上的一样。

    外面的肖祁转身离去，院里的池承刚进慈安堂还没坐稳，孙老太太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他说池淼定亲了，昨日刚议定的。

    因为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再加上他这个考进国子监前途无量的弟弟，和那位在海南做提学的姐夫三重加持，池淼如愿以偿定了门好亲事，来年六月正式出嫁。

    池承这才知道未来二姐夫是武南伯次子，虽无缘爵位，但武南伯乃是文官封爵，十分难得，次子康少庄年轻有为，凭自己本事进了府学，不管两年后能不能进国子监，一个贵族子弟如此自强已是难得了。

    该嘱咐的话池承早就嘱咐过了，所以只掏出私房钱给池淼添妆，别的废话一个字都没多说，免得适得其反让池淼心生厌烦，过完了年在家瘫到初三，便就收拾东西去了扬州。

    上次收到姜知府的信，说朱氏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就连罗老爷子都说尽人事听天命，那便是真的没得救了。可姜氏说要帮池淼筹备婚事不便离家，所以并没有来，池承不免对姜氏更加不满。

    朱氏可是她的亲娘，自己这个非原装的外孙都知道去看看，她这个亲生闺女竟然如此不上心，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何况扬州又不远，她为什么不去？

    姜知府和朱氏见他领着个两个小厮来并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姜氏会这么做。池承再三追问，朱氏才说前段时间扬州知府的书办出缺，姜氏想让池长清顶这个位子，姜知府没同意，于是姜氏就记了仇，大半年一封信都没写过，更别说来看朱氏了。

    “糊涂！”池承气得要死，就池长清那个样子，数钱都数不明白还惦记书办呢？

    “算了，敏华早晚会明白的，”朱氏躺在床上，拉着池承的手不放，“若不是怕耽误你的功课，真想让你多住些日子。”

    她形容憔悴，已是病入膏肓，想起从前朱氏带着自己和池晶满昆山玩的日子，池承心中不舍，将启程的日期往后推了几日，大不了日夜兼程赶路就是，只是没想到这一推竟等来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池承和罗熙两人坐在朱氏床边谁也不看谁，弄得朱氏一脑门浆糊，小时候睡过一张床的小兄弟怎么闹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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