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归乡的他索性也不想那么多,直接问:“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回去。既然你召唤我到这里,那总有办法将我送回去的,对吧?”
墓园内一片静谧,许久没有回答的声音。沉默了很久,守墓人的声音才终于响起:
“抱歉。你所穿越的世界,是天降真理的故乡,也是起源和汇流之地。如今是汇流之时,除了天降真理之外,我不知道有任何逆流的力量……”
随着守墓人的话音落下,对话到此告一段落。
望着墓园里到处可见的墓碑,王哲没有再提问,内心深处,他所有的期待,全都化为了浮影与泡沫。因为拥有克威尔的记忆,他知道天降真理是什么概念,那是这个世界的至高信仰,超越一切的终极……
然而,这种伟大的事物,与他这种普通人又能有什么关系?
复杂而强烈的情感持续在内心发酵着,他不再怀念六一八新买的5G手机,也不在意那黄焖鸡米饭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父母、亲人以及朋友,还有成长至今,所有令他记忆深刻的人与经历。
那些画面以往很少在记忆中闪回,如今却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冲刷着他的心灵。
良久,他露出一丝意味难言的笑容,低声道:“我懂了,所以想要到这里会很容易,但想要离开的话就会很难,是这样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失落与痛苦,守墓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安慰:
“请不要因此而失落,追寻真理的道路再多艰险,也必是一片坦途。”
这句话似曾相识,那位帮过他的乌尔班教士曾经说过,但没有直接回答,等于就是默认了吧?
王哲再度沉默了下去,只是已经很惆怅的他,并没有因此更加失落,反而在这时候,放弃了所有的幻想,认清了现实。
也因为守墓人提到那似曾相识的话,他想起下午时,那位奥斯神父开解老人时所说的话:
生命旅途没有终点,但有段落。每一段结局,都是新生与开始……
慢慢的,他内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天降真理的东西,一定能让我回去,是吧?”
“对。”
这一次,守墓人给了正面的肯定回答。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态变化,守墓人回归了最初的提醒:
“穿越者王哲,请找到无主的墓碑,将自己的真名刻上,与过去的名字告别,以新的身份活在天降真理的故乡。我会悉心守护你的回忆与过去,以及那个叫做王哲的灵魂。”
……
沿着墓园的道路走下,王哲寻找起着守墓人所说的无主墓碑。
最终,他来到了墓园的外围,在一片花海摇曳的大墓地中,找到了那座空白的墓碑。
墓碑前没有供奉烛火,只呈放着一把刻刀、一柄锤子。
拿起这两样工具,他抬头望向那疑似月亮的天体,随口问了句:“那是月亮吗?”
守墓人回答:“你可以当它是。”
他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蹲下身,费力地在墓碑上刻起了自己的名字,一番周折,墓碑上出现了有些歪歪扭扭的两个刻字:王哲。
放下刻刀与锤子,他望着自己的名字出神。
片刻,他忍不住笑了下,自言自语地说:“这算什么?告别过去吗?”
耳畔,守墓人冰冷而又少许温和的声音再度出现,轻声道:
“可以这么理解,但需要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身为天降真理的故乡,起源和汇流之地,这个世界本身便拥有意识,能够维持自身的平衡,认出和杀死所有漂泊而至的穿越者。
“想必你在那里的第一天,过得很辛苦吧?但没关系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克威尔·雷德菲尔德,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个因酗酒而短暂苏醒了灵性、结果见知恐怖而死的无辜者。”
“哦……”
他长长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慢慢进入了状态。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问:
“等等,难道我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守墓人似是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回答:
“不是,我只是单纯借用了这个巧合。真正使你死亡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也许,是笼罩于你所处国家上空的某个旧日邪魔——当然,我对此并不肯定,只是推测而已。
“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是它的话,现在最多也就是知道了你的复活,并因此而关注你,绝不可能知道,其实你是个穿越者。”
“艹!”
他忍不住飙出了脏话,可是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妥,便无力地补救:“是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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