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辑事局局长办公室，季莫申，金四爷，周言安，陈观水四个人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向厂公进行汇报。

    “厂公，我们调查科协同保卫科对全局进行了全面摸排，最终基本排除了全部人员的泄密嫌疑，通过技术手段，查证腊月二十八日晚有七个电话从局里打出，五个是调查科打给在外人员通知取消休息的，一个是打给司礼监值班室汇报安全情况，还有一个是打给您报告调查情况的，没有其他电话打出。当夜楼顶的哨位全体值班人员回忆，没发现有信鸽等传递方式离开辑事局。”金四爷拿着调查情况汇报，向史厂公上报调查结果，一边上报，一边汗流浃背，半个月的内查，居然毫无结果，要么证明这个内奸的可怕，要么说明了自己的无能，更可能是两者同时得到了证明。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哼哼哼哼……”史厂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笑声中透着无比的愤怒，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逡巡，“也就是说，线索全断了？我们当中的叛徒，成功的又缩回水底下，让我们这些渔夫白忙了一场？”

    “厂公，根据刑部的内线回报，二十八日晚上亥时一刻，他曾经听到了司门司的值班电话声响，随后隐约听到有人接了电话后，又打给了刑部尚书府邸，但内容尚不清楚。”陈观水见厂公脸色不对，赶紧向厂公汇报自己科里查到的情报。

    “然后就是刑部尚书府打给了六扇门捕役司贾克难的家，对吗？”史厂公咬牙切齿的看着陈观水，“能不能查到是谁打给了刑部？”

    “刑部的电话线路由六扇门自行负责，我们插手不进去，目前正在想办法渗透过去。”

    “好啊，好歹还有这条线可查，不算断。”史厂公面色好看了不少，“这几年我们东辑事局办了不少案子，六扇门和锦衣卫对我们都颇有微词，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是狠狠的打了我史大威的脸啊，我史大威不要面子的吗？”

    “属下无能，愧对厂公。”四个人齐刷刷的赶紧认错。

    “不提这个了，这条线别丢，不是我说，老二，你们内务科平时天天撒出那么多银子，就不能多买点管用的玩意吗，为什么不能像刑部那样自己搞一套专线？老周，你们保卫科管内卫，出了这么大的笑话，论责任你是第一个！还有今天老大没来，人员审档他怎么做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老四，还有你，查了半个月，就查出这个结果，毫无工作效率！拖沓！”厂公把相关科长喷了一遍，心情好了不少，放过了这个议题。

    “都察院的御史给咱们递过来条子，说户部那边担负赈灾重任，现在不宜过于追究，让我们把前期查的赈济司贪渎案酌情留中，待日后详查。老陈，案子是你们科查的，你怎么说？”

    “案子情节非常清晰，户部尚书潘存的小舅子在京城内经营着粮店，前期赈灾的粮食从太仓里拉出来，经陛下发放以后，又由赈济司集中收回，转由这家粮店贩卖，再由这家粮店将积压的陈粮麸糠充做赈灾粮，拉到城外消耗，最后由赈济司料账核销。如此一出一入，其间的差价利润极大，户部尚书府，左右侍郎，各司郎中都从中渔利，如果真的如实报上去，怕是户部要从上到下换层皮。”陈观水为难的报告了实情。

    “这样……”厂公沉吟着，捏了捏白净无须的下巴。

    “厂公，”季莫申壮着胆子小声叫了一声。

    “嗯？老二你说。”

    “厂公，咱们辑事局虽说一直由内务府拨款，受司礼监节制，但是每年的经费并不是太够用，经常向其他衙门拆借，户部对我们的工作，还是非常支持的，甚至一些拖欠，也从没追问过……”

    “嗯……”厂公继续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