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多谢!”被从树上放下来的胡叔宝先生坐在地上,靠在树干上发软,倒吊时间过长,脑袋充血,胡叔宝先生现在看东西都是重影的,相比头部充血,他还是更习惯另一个头充血。
“你怎么被人吊在这里?”盛殇纳闷的打量着胡叔宝,他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只一看,就觉得这个人从上到下散发着石楠花的气息。
“这件事其实不怪我,我是个虔诚礼佛的人,昨天我到显应寺来还愿,已是黄昏,不得已留宿在寺中,这是我的错吗?人有三急,我夜里出来如厕,这是我的错吗?我第一次来,认不得路,找个人问问,这是我的错吗?院子里找不到人,我去客房找人,这是我的错吗?我怕客房的女香客不方便见客,大声言语又怕唐突了佳人,我从窗户先张望一下里面人在做什么,这是我的错吗?那个女香客点着蜡烛在换衣服,我怕有淫贼来坏姑娘的名节,就站在窗口帮她守着……”胡叔宝满面气愤的抱怨着,但盛殇越听越不对,扭头看了看王少阳。
“别看我,就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我懂了。”盛殇恍然大悟,抓过绳子三两下把胡叔宝又吊回到树上去了。
“你过来是找他的?”盛殇非常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不对,质疑的看着王少阳。
“怎么可能?!我们局里会招这种人渣进来吗?”王少阳矢口否认,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五哥洪琦。
“你们东辑事局不就这种人渣多吗?别以为我没见过你的车停在丝竹馆外面!”盛殇毫不留情的揭穿王少阳的谎言。
洪琦你又双叒叕坑我!我这一辈子到底要替你背多少黑锅!
“盛殇,我很严肃的纠正你的错误观点,我们局里可能确实有那么一个两个姓洪的渣渣,但是这种会被捆到树上示众的鶸,太惹人注意,根本无法隐藏身份,在我们局里是混不下去的!”
“可是你这样的不也是才去我们救助会两天就暴露身份了吗?”
“盛殇你再这样聊天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你话里话外嘲笑我的理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失去我这个朋友呢?”
真的,我王少阳从来没想过你盛殇一个阳光普照的青春少年居然和我这种宅屌丝一样记仇!
两个人在这吵来吵去,那边胡叔宝已经被吊晕了。
“好了好了,哪有你们这样的,放下人又吊起来的。”两个人正吵的火热——或者说是盛殇单方面对王少阳进行扎心的时候,一个无奈的清冷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王少阳转过头,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有些瘦弱一身缁衣的长发女子,女子样貌不很突出,小家碧玉的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眼神非常明亮,有着仿佛看透世情一般的聪颖,却又非常清澈,没有一丝被世俗污染的杂质。
“哦,何奈啊,好久不见了。”盛殇熟络的打招呼,然后扭回头继续和王少阳斗嘴,“你就说,你们东厂干过什么好事!”
“东辑事局的人呢,”何奈微微一愣,玩味的审视着王少阳。
“卧槽!”王少阳心里暗暗大叫了一声,自己就不应该脑子一热心血来潮带盛殇来,这个坑完全是自己挖出来的啊!刚一见面就暴露身份,这还怎么玩?
王少阳脑子从来没转的这么快过,突然间,他灵光一闪,“是啊,我是东辑事局的,特意来找你的。”
何奈明显没想到王少阳这么直白的就承认了,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合十双手行了个礼,“那不知道王大人来找贫尼又有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