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从前金玄烨主管司礼监的时候，也不是没人尝试过，死了一个金玄烨，上来一个苏培盛，换汤不换药，没什么意义，反倒打草惊蛇。”年长文士还是摇头，不认同长髯文士的提议。

    “金玄烨是被人毒杀的，这是阴谋，难登大雅之堂，自然触不动朝臣的心思。如果我们能逼着钱恭仆自断手臂，拿下苏培盛，这就是阳谋，朝臣自然看得到我们的力量，也就看得懂这天下到底应该何人做主！”狐裘文士站到了长髯文士一边，“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钱氏窃国本就是倚仗蛮兵谋逆，难得正统，其后更是传位女子，罔顾礼仪廉耻，钱恭仆本是一个外姓之人，舍弃祖宗改姓继位，更是忤逆不孝，伦常丧尽，天下士子心中早有不齿之意，只是钱贼势大，我等方虚以逶迤，以待天时。如今钱氏无道，天灾四起，正是反神复明，重整山河之时！”

    “必求贤弟所言极是！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乃是天理！钱氏安插税吏盘剥士人，竟令官绅一体纳粮，岂是人君所为？”长髯文士连连点头应和，一手梳理着胡须，颇为满意。

    “如此，那我们就先断伪帝一臂，逼钱恭仆下令拿下苏培盛！”年长文士沉吟片刻，将玉如意轻轻在掌心一击，下定了决心。

    “定好了目标，不知道必求兄有何计划？”眼镜文士微笑着看着狐裘文士，笑容里颇有几分玩味。

    “说来也简单，钱氏专权贪婪，假苏培盛之手将采矿冶金筑路商贸等生意皆垄断于内廷，这用工数量自然也大。如今城外流民饥饿无食，又有赈济司贪渎一事，正值民怨沸腾之时，突然有了何家丫头这门功夫，苏培盛必定喜出望外，用草料充做粮食，搞以工代赈那一套，用来消化流民。只要我们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辽东和蒙古过来的草料也断掉，再一把火烧了京中的太仓库存，流民连草都吃不上的时候，自然要反，到时候钱恭仆不把苏培盛扔出来顶缸，难道他还会下罪己诏不成？”狐裘文士转身对着眼镜文士，简略的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苏培盛一去，司礼监里再没有可堪大用之人，我们再借外廷之手，抢夺内廷的诸般营生，化官办为民办，左右一倒手，就有了足够施展的空间，届时不知有多少士人能从中得利，这些人侵吞了钱恭仆的财物，自然不肯吐回去，也就只能乖乖站到我们这边来，此消彼长，何愁大事不成？”

    “妙！必求不愧人杰之名，他日匡复皇明，必求当为首功！”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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