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户！”戚月咬了咬下唇，嫣然一笑，“是小月莽撞了，今日王百户若是要小月的性命，小月认命便是。不过小月有些疑问，希望王百户解疑。”

    见王少阳不说话，戚月把心一横，开口问道：“盛殇的救助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在太学的时候就知道。米优纪是个什么性格，我也是心中有数，他们都是读圣人书行圣人事，胸怀坦荡慈心悲悯的人。小月从前觉得这样的人，都是不谙世事天真幼稚的酸腐书生，他们的行事是违背常理荒唐无稽的。但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小月才明白荒唐的不是他们，而是小月，世人若是都如小月从前一般冷漠自私，这天下未免太过恐怖绝望了，所以错的不是他们，是这天下。”

    “接着说。”王少阳拽住疯闹的狗子，站稳了脚，看着戚月。

    “小月如今也不瞒您，小月痛心悔过，明了今是昨非，立志如盛殇、米优纪他们一般修行身心，为造福苍生舍身求法，弥补往日的罪孽。小月知道此言一出，便有心魔入体的嫌疑，若王百户有心立功，小月便以此身报答百户当日救命之恩，若百户……留着小月，小月愿意做百户的替身和信使，在百户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在您和救助会之间传递消息，任凭差遣，绝无怨言。”

    王少阳沉默了，这个女人是辑事局的外线，洪琦养的鸽子，逼良为娼的拐子，这样的人，突然来找自己说突然大彻大悟要为人类解放事业奋斗终身，总觉得不可信啊，尤其是在金四爷马上要东山再起的时候突然出现，会不会是某个姓张的派来钓鱼执法的？

    可是若说拒绝，自己又确实有点心动，自己在这个神朝是孤独的，王少阳知道面上嘻嘻哈哈的金四爷时刻在提防自己，貌似莽撞的洪琦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魔界老乡更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渣，仅有的能在思想和逻辑上产生共鸣的，还真就只有那几个异想天开的太学生。自己的身份越来越敏感，亲自给救助会跑前跑后已经没希望了，如果真的有一个传递消息的人，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个戚月可信吗？王少阳犹豫了。

    “王百户，我见过你和救助会的人如何相处，那可不是一个卧底番子的状态，旁人觉得你演技卓绝，我却知道你是颇有真心。我若是有人派来害你，光凭你和盛殇他们的关系就足够作文章了，何必像只老鼠一样被追杀这么许久，大费周章呢？”戚月一眼就看穿了王少阳的心思，坦然的和王少阳对视着，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算起来，你倒是有些用处，我可以和金四爷汇报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派你去打入那些太学生内部探听消息。”王少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算给自己的行为上了层保险。

    “那就多谢王百户了。”戚月露出了如花笑魇，深深鞠了一躬。

    “嗯……不用客气，你之前说你想用什么换条性命？嗯……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公平的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百户又寻小月开心，你们这样的有胸襟抱负的英雄，岂会是那样的人？”戚月用崇拜的眼神看了王少阳一眼，优雅的一转身，牵着狗子先走了。

    王少阳痛心疾首，你对我又有什么误会了？我想说我就是那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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