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尤里缓缓的吐出这个单词,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死亡之手’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差我去引开他们了不是吗?”
“莫斯科!您这是,您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啊!”我有些惊讶,“您怎么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好了,就先这样吧。你准备一下,一周后和天秤一起去彭萨科拉山脉的防线待命吧。”尤里不打算解释原因,而是直接丢给了我驻守的命令,自己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来这次情况真的十分危急啊。”我呢喃着,叹了口气,随后也离开了办公室。
我刚走出办公楼,只见天秤从旁边迎了过来,原来她根本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在楼外等着。
“主教大人跟你说什么了,他刚刚出来的时候一脸凝重的朝我望了望,还叹了口气,他不会是反对我们的事情吧。”天秤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他最终同意了,只不过过程有些艰难。”我苦笑道,“要说他表情凝重,事实上到了这种地步,换作谁都会凝重的。”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天秤问道。
“他命令我们前往彭萨科拉山脉的防线待命,但自己却要跑去莫斯科。”
“莫斯科!那不是……”
“对,所以才会表情凝重啊。”我叹了口气,“我们也准备准备吧,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了。”
“嗯,‘见招拆招’。”天秤一脸的严肃,尽管如此,可那实在别扭的中文却还是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气氛。
一周后我与天秤抵达了彭萨科拉山防线。总部守卫军的精锐部队早已沿着山脉进行了严密的防卫部署。这一次几乎是把整个共和国的家底都翻了出来,从热能炸弹到对空机炮,航台和恶灵巢穴被均等安插在各个角落,上千辆轻型坦克和数不清的重型坦克组成两道坦克碉堡火力线,在这些火力线中穿插的士兵时刻准备着与预先闯入的超时空部队交战。而在最后方一支架设了离子炮的空中战舰编队蓄势待发,这其中还编入了两艘载满“风暴”导弹弹射系统的“火蜥蜴”级空中战舰,与此同时,十艘阿库拉级导弹潜艇也已经在内海就绪,整条防线近三个集团军攻三十六万多人驻守,可谓固若金汤。
可尽管如此,就连尤里本人也都不抱有希望,应该说是那台悖论引擎实在是太令人恐怖了,面对那样的武器,我们的胜算希望很渺茫。
“这应该是我们全部家当了吧,三个集团军,我从来没想过南极洲能藏这么多人。”我与天秤从超时空传送实验室里出来,望着放晴的天空不禁说道,“现在应该已经九月份了,南极洲能看见太阳了。”
“不,异教大人,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应该战略性撤退,这个地方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是螳臂当车而已。”天秤说道。
“嗯?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原因很简单,异教大人,首先我们的防线被一条内河一分为二,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多线防御,而敌人可以多线打击,四处开花。其次,一旦我们进入了悖论引擎的时间停止范围,他们的超时空部队就可以直接闯入我们这条防线的任何一个角落进行清扫,事实上,别说三分钟,三十秒的时间就足以让他们解决战斗。”
“可是,这样我们岂不就是送死吗?”我感叹到。
“也不是的,异教大人。”天秤接过话来,“我们选择在南极点外围和敌人决一死战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我们如果可以长时间的把敌人滞留在我们的核心地区之外,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就是胜利了,只要那座塔不受到影响,那么一切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你说的对,我对于这些,真的还是一窍不通啊。”我苦笑了几声,突然,原本的晴空出现了些许墨色,在极远处的空域里,隐隐约约几道白光闪烁着,而白光之中又跳跃着橙黄的闪烁,随即阵阵轰鸣声也从远处袭来。
“遭遇了。”天秤呢喃道,“我们要赶快进行部署。”
“什么?部署什么?”我问道,“不是说必败了吗?还要部署什么?”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这么笨。”天秤叹了口气,直接喊来了三名卫兵。
“军团长,请您指示!”
“十分钟内传达我的命令,另外两个集团军的所有载具火力调往东线,和那里的第三集团军进行交叉掩护,那是一片开阔地带,敌人的主力会直接传送在那里进行正面突进,让所有载具进行炮击。第一批次炮击结束之后按照集团军为单位分散,各个集团军的点名官和行动指战员按照之前下发的名单进行点名打击,只打精锐,放走垃圾。让第一集团军的步兵全部去彭萨科拉山脉里埋伏着,让他们把能带上的防空武器都带上,藏好,一旦北线失手就放出信号让他们对着天上的战斗机和炮艇猛烈还击。第五集团军带上所有的航台在内河沿岸部署,放弃其他地方的防空设备。空中战舰编队前往北线做好与敌人空军正面作战的准备,那里都是山陵地形,要是他们敢派陆军来,就给我把山炸平。”
“遵命!军团长!”这三名士兵敬了个礼,便急忙跑进超时空传送实验室里,那里有通往各个防卫区的枢纽便于信息传递。
“异教大人。”天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东线距离我们只有一公里不到,一旦那里失守,我们就必须离开。”
“我明白了。”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那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
“看着,而且事实上整个东线的战况会非常清晰的暴露在您的视野范围内,但我们只能看着。”
天秤严肃的回答道,我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远空。乌云和闪电越来越近,远处星星点点的战斗机在盘旋,但是很快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硝烟弥散的浓雾中冲了出来,紧接着,无数的散点也从那一片朦胧之中显身,而原本那些星星点点的战斗机则不断的坠落向地平线,闪电和远空的爆炸交织在一起,犹如烟花一般绽放又破碎。
很快的,远处逐渐安静下来,我知道,威德尔海防线被突破了,那台引擎浩浩荡荡的朝着我们的防线袭来,我凝视着远处,明明是身处南极洲,可却还是紧张的冒了一身汗。忽然,一排排逗点朝着我们袭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形状也越来越清晰,突然间,这些影子开始俯冲,那些是航母的轰炸机,它们从外海驶入内河了。
轰炸机并没有直接突入我们的防线,而是在防线外围进行了地毯式轰炸,看来它们是害怕我们部署了隐形部队在外围伏击它们,不过这次轰炸他们却落空了,那些隐形部队事实上已经全部回撤到南极点了。
尽管如此,我们也绝对不会给他们第二次轰炸的机会,就在那些轰炸机返航后不久,上十枚弹道导弹从内河底发射升空,这些弹道导弹已经锁定了驶入内河的盟军航母,只见这些巨大的炮仗死死咬在了那些轰炸机编队后面,那些导弹砸在了地平线上,爆炸声响彻天际,而伴随着远处一片烈火和阵阵轰鸣将,我们近处的战斗也打响了。
一道巨大的屏障突然矗立在防线的面前,随后这道屏障开始收缩然后消散,而就在这道屏障消失的那一瞬间,东线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炮击声,所有的载具朝着前方发动炮击,而防线前之前瞬间被一片火海吞噬,硝烟弥散,远处瞬间被一片浓雾笼罩。紧接着,那些载具的阵型开始转换,它们似乎朝着不同的方向聚拢,而与此同时,又一道屏障出现在远处,紧接着开始收缩。
屏障消失后,又是一次炮击,但这一次炮击没有像刚才一样停止,敌人似乎传送进了防线内部,混战一触即发。可是我总觉着这样的混乱并没有干扰到这些装甲部队,它们仍旧按部就班的齐射,像是被固定了射击目标一样。
与此同时,北方也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我扭过头望向北线,只见数不清的雷神和空中战舰交错在一起,而一片混乱之中,那两艘“火蜥蜴”级战舰则在闪电里穿梭自如,它们在炮艇之中游走,只对个别的炮艇发动炮击,上百发导弹被一瞬间从它们的蜂巢里弹射出来,直接在空中点燃了一条火线。
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盟军的战斗机编队从后面赶了上来,镭射炮、对空导弹和冻爆弹将整个北线的空域吞噬,战舰编队很快败下阵来。可就在这些战斗机准备返航的时候,成千上万枚火箭弹从山脉里腾空而起,瞬间在那些战斗机群中点燃一片火海,那些被击中的战斗机砸向周围的炮艇,北线的敌军空军再次陷入混乱。
战况焦灼起来,不过东线的装甲部队似乎顶住了敌人的第二次进攻,第三集团军的步兵团很快填补上了防线的空缺,数不尽的运兵卡车朝着远处驶去,至少就目前看来,防卫还算成功。忽然,不远处一支空军迅速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袭来,那是火箭飞行部队,看来盟军是打算直接从防线中间的内河撕开一条口子,可部署在内河两岸的航台早就做好了准备,上百架恶灵战斗机将这支部队团团围困了起来,一阵密集的火箭弹轰击之后,这支部队便被成建制消灭了。
“看样子,盟军似乎没什么手段了。”我呢喃道。
“不,异教大人,悖论引擎已经进入东线战场了,我们得做好准备,随时撤离。”天秤指了指东边的天空,果不其然,原本还离我们很远的引擎如今却已经清晰可见,那台巨大的机器横过近半个东部防线。忽然,一排排导弹从这台巨大的机器的左右两个导弹蜂巢中弹射出来,随即,爆炸和烈焰横扫了整个战线,那三个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几乎在一瞬之间被烈火吞噬。而这台巨大的机器丝毫没有要停止轰炸的意思,密集的导弹群开始从远处向我们袭来,而在我们之前的上百座放空机炮也开始运转,导弹在一片弹幕雨中四散开来,但扔没能突破这样密集的防空火炮。
紧接着,部署在河岸的航台再次启动,恶灵战斗机群朝着那台巨大的引擎飞奔而去,可突然,一道道镭射从远空直直打在了恶灵战斗机群中,这是美国人的死光武器,他们不知道又用什么方法让墨丘力卫星重新运作了。
“必须撤了,异教大人。”天秤说着,下令启动超时空传送,“按照预设的地点,我们会直接抵达南极点的防线,现如今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
可天秤话音刚落,不知怎么着,周围突然陷入了混战,整个防线近乎崩溃,而那台巨大的引擎已经悬在了我们的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时间停止吗?连超时空传送也可以打断吗?”天秤有些震惊,但突然我的视线又再次变换,一座巨大的高塔突然出现在眼前,而高塔之外的远空,星星点点的炮艇正从黑雾中闪现。
“不,看来时停只是延迟了传送,不过时停的这三分钟居然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幸运了。”我顿了顿,发现那里好像不太对劲,“不对,应该是说,超时空传送救了我们的命,让我们在时间停止的时候仍处于一个跃迁的状态而不是仍然存在于原来的时空位点上。”
“可不管怎么说,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天秤拽着我朝着南极点防线的作战指挥中心走去,“我们必须拖延足够久的时间,异教大人,我们无路可退了。”
我们来到指挥中心,天秤与我一路寻到三楼办公室。天秤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办公室里挤着十几名尤里最亲信的指挥官,他们听见声音纷纷转过身来敬礼,看样子差点就要喊出“主教大人”来了,但沉默了一会,他们喊道了“异教大人好,军团长好。”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来了。”天秤质问道。
“不,是主教大人下的命令叫我们来的,我门刚才还以为是主教大人回来了。”领头的一名指挥官上前解释道,“异教大人,您知道主教大人在哪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应该还在莫斯科吧,或许已经在别的地方了。”我望了望这帮人,接着说道,“从彭萨科拉防线到这里还有那么多条阻击战线,你们就都不管了都上这来了?”
“异教大人,你这样说也不好嘛,主教大人没来,我们哪敢走。”领头的指挥官叹了口气,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名士兵从办公室外闯了进来。
“克拉夫琴科将军,莫斯科战线急电。”那名士兵穿过人群,将电报交到了那名指挥官手上便匆匆退去。而那名叫克拉夫琴科的指挥官接过电报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望了望我,立即立正向我敬了个礼。
“第五共和国的接班人,我的异教大人,万岁!”
突然,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紧接着,人群似乎都明白了过来,他们也立正向我敬礼。
“第五共和国的接班人,我的异教大人,万岁!”
“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莫名其妙,一把从克拉夫琴科手里抢过了电报,只见电报上只有短短两行字:
“莫斯科战役告捷苏维埃联盟灭亡。
主教大人圆寂共和国继承人异教。”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什么了,异教大人,”天秤说着从我手中接过电报,一瞬间她也被吓了一跳,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电报,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有谁知道‘心灵终结仪’还有多久完成充电。”过了半晌,终于我打破僵局。
“大概,还有十五个小时,异教大人。”克拉夫琴科看了一眼怀表说道。
“那么,赌上共和国的一切,十五小时之后,我希望大家都能死在战场的最前线。”我颤抖着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军团’效命。”
“为了自由,异教大人。”克拉夫琴科坚定的回答道,紧接着,十几名指挥官纷纷高呼起来,那些诉说着自由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尤里死了,但他的意志不会消散,而这些曾经的霸权主义和世界的罪人,他们的暴行一定会终结。无辜的人民终将联合起来,一定会推翻他们的残酷统治,这一天。
这一天,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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