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4月，苏联突击第三集团军62师：维克多·雷泽诺夫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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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中，耳畔响起了小提琴曲，那是父亲生前最常拉的《列宁格勒交响曲》的第一节“战争”。我还记得那是我刚刚参加红军的的时候，美国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席卷了我的祖国。我们在斯大林格勒被围攻，伏尔加河染满了战士的鲜血，可我们仍不愿投降，我们在废墟之中穿梭，在焦土里与敌人周旋，我们都曾立下誓言要保卫自己的祖国直至流尽血液。

    那个时候，斯大林格勒的每一夜都会响起我父亲的小提琴声。琴声激励着我们每一个人，它唤醒了我们的斗志，让我们勇猛无比，不畏死亡。可是那些该死的美国佬，那些美国佬却觉得这琴声之于他们是一种没有硝烟的反抗，是威胁，他们在夜里闯进了难民区，趁着我父亲熟睡时划开了他的喉管。

    那之后，我便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这些暴徒血债血偿，用他们的土地，他们的人民，他们的鲜血。

    在一阵剧痛重我的意识逐渐恢复，但耳畔一连串的枪声和履带与车轮摩擦的声音让我不敢睁开眼睛。我们的阵地一定被攻破了，现在那些美国人开始对这片阵地进行清扫，我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很可能会让我送命。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不出意料英国是美国人来了。他们说着些我听不太懂的英文单词，随后，一串枪响从我头顶响起，一阵热乎乎的东西溅了我一脸，但我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他们开始肃清这片区域的有生力量，将我那些还有一息尚存的同志们彻底置于死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渡鸦在我身旁嘶叫着，枪响之后也没了动静，大概是那些美国佬离开了，可远处仍有炮弹的爆炸声和装甲车的移动声，我想这些渡鸦可能是饿了许久，是冒死赶来觅食的吧。

    逐渐的，装甲车的移动声越来越小，周围的枪声也停了下来，而原本在此地盘旋的渡鸦也不知去向，整个阵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天色暗淡，硝烟四起，唯有周围闪着火光的废墟才能提供一丝光亮，而我正倒在一座水池里。

    眼前似乎有什么在移动，可我没着急闭上眼睛，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水池的另一面，的确是有什么人在朝我爬来，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是美国佬了。

    “嘘。”

    我伸出左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眼前的那名同志似乎辨认清楚了我，也不再匍匐。我缓缓起身，趴着向水池的另一侧，我的左手边而去。

    “想要活命的话，就千万不要暴露自己，趴着跟我过来。”我压低了声音，而那名同志也应该听见我说的话了，紧跟在我的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们绕了一圈，来到了破碎者露出缺口的一个石台边，我向左挪了挪，给他留出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同志。”

    “迪米特里·彼得连科，上尉。”

    迪米特里，这个名字却是那么的熟悉，但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还听过这样的名字了。

    “迪米特里，好的，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已经死在这座水池里了，但我们仍然有希望突围出去。”我咽了口唾沫，将背在背后的莫幸纳甘交给了眼前的小伙子，“我的手已经受伤了，右手食指被炸断，就目前而言我已经拿不了狙击步枪了，但是你可以做到。”

    我说着，又从口袋里取出我所剩的所有步枪子 弹交给了他：“我们的军队对华盛顿特区的进攻并不顺利，美国佬的反扑很凶，想必临近的几个街区都已经重新沦陷。我们一时半伙可能找不到援军，但我们仍然有机会尽我们微薄的力量来帮助我们的同志攻下这片废墟。”

    迪米特里并没有迟疑，他接过我的子 弹，麻利的将五发7.62毫米口径的子 弹推上枪膛。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我想他一定也是跟我一样，想要向这些可恨的美国佬复仇。

    “观察道路，看看那些美国佬有什么动静。我听说美国佬在华盛顿的指挥官名叫卡维尔，这个家伙像是个新秀，但不得不说他在华盛顿的反击战打的着实漂亮，而我已经盯住这个猎物有三四天了。”我示意让迪米特里透过狙击瞄准镜观察水池外的情况，但也告诉他现在不是开枪暴露我们位置的时候，“卡维尔这个小混蛋一天到晚都躲在M1A2主战坦克里不露头，但他也会偶尔趴在坦克炮塔上用他的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战况，但是一连几天我都没有遇到猎杀他的好时机。”

    “长官，水池外面有六名士兵，右侧居民楼楼梯口有两个，左侧坦克废墟前有两个，远处的卡车下有一支带狗的巡逻队，也是两个。”

    “狗，我最讨厌狗，畜生。”我啐了一口唾沫，“但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时候，你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了吗？他们应该会成批队往我们的同志所在的大本营驶去。现在，我需要你把握时机，在这些直升机飞过我们的头顶但仍然没有飞远的时候再开枪射击，螺旋桨的声音会掩盖枪声。”

    我靠在水池的石台上望着我眼前的阴霾天空，迪米特里则架着那把莫辛纳甘一动也不动，而我也尽量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声。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只见远空数架直升机拍成“V”编队朝着我驶来，我连忙让迪米特里做好准备。眼前的直升机越来越清晰，那些大家伙的镭射炮在空中闪着红光，很好辨认。

    “开火！小伙子！”

    一声枪响，身旁的迪米特里猛地一拉栓，又是一声枪响。

    空中的直升机编队接二连三的从我的头顶飞过，迪米特里也没敢迟疑，连续的拉栓，扣响扳机，四声枪响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六名敌人和狗都已经击毙，上尉。”

    “一枪两个，迪米特里，你真是个出色的猎手。”我探出头望了望，随即转过身拍了拍迪米特里的肩膀，“现在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至少要先和我们的大部队汇合。”我说着，从身旁的尸体中刨出来了一把波波莎冲锋枪。我取下弹 夹看看，已经快打空了。我正想着再从哪捡一些子 弹来，迪米特里则从身上丢给我两个备用弹 夹。

    “看样子咱们俩是注定要一起从这堆尸体中复苏了。”我装上了弹 夹，拉动了枪栓，“还有，迪米特里，你不用再叫我上尉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维克多·雷泽诺夫。我的朋友，这个名字你一定记得住。”

    说着，我转身翻出了水池，迪米特里也紧跟着翻了出来，我们二人一路踉跄到一辆卡车旁，我伸出头望了望，远处一支至少有七八个人的大型巡逻队正朝着这边走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辆M1A2跟在他们后面。看样子是不能跟他们硬拼的，必须要在他们发现这里的尸体前离开。

    “迪米特里，跟我进家属楼，我们从另一边离开这里。”我指了指右侧的废墟楼，便闪身冲了进去，迪米特里则紧随其后。闯进屋子，我立马关上了房门，倚在门口透过门旁的被炸出的破洞观察外面的情况，确认了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雷泽诺夫上尉，我不是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直接向美国人发难。我们不是只要收回我们曾经丧失的领土就好了吗？现在，我的战友一个个在异乡倒下，尸首都不一定能再回到亲人身边。”

    此刻我才意识到，迪米特里的仇恨到底还是跟我的不一样。他的愤怒来源于那些杀死他同伴的美国人，但归根究底，是我们不畏死亡的冲到了美国人的家门口，所以他虽然想要复仇，却并不清楚这一行动的目的所在。

    “你知道上一次战争吗？美国鬼子闯进我的家园。我记得，那是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向我的父亲学习小提琴，他是个出色的提琴师。但美国佬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我不得已走向战场，而我的父亲则永远的沉睡在了斯大林格勒。”我哽咽着，悄悄推开了这栋房子的另一扇门，“从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要让这群王八蛋血债血还。”

    说着，我闪身冲出了房子，迪米特里也冲了出来。我向周围望了望，看来周围没什么人，迪米特里则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二人躲在一辆汽车后面，身前则是一片路障和破败不堪的楼房。

    “要我说，把这里夷为平地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咒骂了几句，忽然一声枪响，我眼前的地砖被子 弹击碎。

    “狙击手！隐蔽！迪米特里！”

    说着我立马从左手边那栋房子的窗户翻了进去，迪米特里也一同闪了进来。

    又是一声枪响，还好，我们已经躲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那名狙击手没有击中我们，但这两声枪响一定已经引起了美国人的注意，说不定过一会就会有大批的美国人赶到这里。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干掉那个狙击手才能安全的从这栋房子里离开。

    “你看见了吗，迪米特里，那个兔崽子差点打中我！见鬼去吧。”我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我们必须干掉那个家伙才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迪米特里，我们到二楼去。”

    说着，我带头从旋转楼梯冲上了二楼。这栋房子在之前似乎被炮弹击中过，二楼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口子，远处的太空针塔清晰可见。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忽然一声枪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飞过一样，我转过身去，只见子 弹打在了刚登上楼梯迪米特里身旁的木柱上。

    “趴下，该死！”我喊着，顺势翻滚到了一个避开缺口角落里，而迪米特里则伏在一支翻倒的沙发后。

    “你看见他了吗？他应该就在那座太空针塔上！”

    “我看见了，雷泽诺夫上尉！”

    我调整了呼吸：“我会为你再引诱他出来，你一定要把握住时机干掉那个杂种。”说罢，我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接着便猛地冲了出来，只听见两声枪响，我朝前飞扑过去。

    我翻了个身，只见迪米特里拉动了枪栓，向我做了一个完毕的手势，看来那个美国佬已经死了。我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之余也不由得敬佩眼前的这名同志，他的确是个天生的猎手，如果能够加以训练，那将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精英。

    正当我想说什么之时，一发榴弹突然在我们隔壁的房子炸开。我连忙探出头朝下看了一眼，只见几十名美国大兵将大楼的这一面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狗娘养的美国人围上来了，迪米特里，我们快点从这里离开，用跑的！”

    我指了指另一个房间，迪米特里朝我点了点头，便连忙朝着我所指的方向跑去，随后我也起身准备离开，可“叮咣”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楼底被扔进了二楼。我飞快的扫了一圈周围，在一张破桌子下发现了一枚手雷。我没有多想，急忙捡起手雷朝楼下扔去，同时，我顺势捡起了一旁的波波莎，朝着迪米特里离开的方向跑去。等我跑到楼下，迪米特里则紧靠在这栋楼房的一角一动不动，见状，我也迅速闪身躲在一边的墙角。

    “怎么回事？”我问到。

    “M1A2，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我能看得见的至少有三辆。”迪米特里答道，“看样子他们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了，但是不清楚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对我们开炮。”

    “谁知道那些该死的美国佬又在耍什么花招。”说着，我探出了头，果不其然，几辆艾布拉姆斯坦克就停在这栋房子周围，而这些坦克周围似乎还聚集着一些重装步兵。那些步兵手中握着什么巨大的发生器，我虽然看得不分明，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我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见识过这种武器的威力。

    “棱镜型激光武器，我觉得我们有大 麻烦了。”我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趴下！迪米特里！”

    说时迟那时快，我与迪米特里同时卧倒的瞬间，十几道光束射穿墙壁，高温点燃了房间另一侧的窗帘和桌布，可外面的射击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连续的射击将我们头顶的一片墙壁烧穿，而整栋房子里也燃起了大火，看样子那些杂碎是想把我们活活烧死在这里。

    “刚出煎锅，又入火坑。”我暗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见鬼，可我们仍还有机会。”

    我朝着迪米特里比了个手势，让他跟着我，随后我便朝着大火燃烧的那一侧爬去，迪米特里也的确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慢慢穿过了主厅的门，确保那些激光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威胁后便迅速起身闪到一侧的墙角，我透过钉上模板的玻璃看着窗外，那些个美国大兵还没有离开，但看样子数目并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