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她就叫夜莺!”
闪灵说得如此不容置疑,斩钉截铁,让唐应根本无从反驳。
总不能说你又不是她妈吧……
“……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唐应耸了耸肩,就当这是别人的家事吧,自己还是别过多插手了。
但他自己的事情总得有个着落啊!
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词,唐应带上了一些接待性的笑容,继续说道:“但您以后可就难了啊,有家不能回,这又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盘缠还够使的吗?”
“如果手头比较紧的话,这单我给您打个八折怎么样?就当我给这孩子的一点见面礼好了。”
一边说着,唐应一边偷偷是不是拿眼偷瞄闪灵,看她有什么反应。
讲道理,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是个人都应该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吧?
但人家闪剑圣就不吃这一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直接免单。”一盖子水终于少了一半,闪灵头也不回地说道,“因为我现在确实没钱了。”
唐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没……没……”
唐应差点没忍住叫出了声:“没钱了?!”
索性唐应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声音只是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咽掉了大半,听起来就像在用气声咆哮一样:“没钱了你顾什么佣兵呢大姐!”
“现在没钱了,但雇你的时候我有钱啊。”闪灵理所当然地说道,“定金我不是给你了么。”
“别介!定金只占三成,还是我看您面子给的特惠价,搁别人少说也要五五开!”
唐应气急败坏地拍着身边的土地:“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收个全款不就完事了么!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哪有上来就收全款的,不合规矩。”
“您也知道规矩这俩字儿啊?您不给钱那才是最大的不合规矩!”
唐应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脑门上,干这行本来就全凭良心,又没有法律保护,真要碰上这种不给钱还不好惹的主……上哪能说理去?
唐应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十足的工具人。
正当唐应懊恼之际,闪灵悠然开口道:“不给钱?我什么时候说过?”
“啊?”唐应被这一下整的有点懵,“你不是说你现在没钱……”
“是没钱,所以我希望你能免单啊。”
闪灵毫不否认地点了点头,把空了的壶盖盖了回去,然后单手环过夜莺的腰,轻轻把她放平,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不是,这钱您到底拿不拿得出来,给个准话成吗?”唐应真是越来越摸不清这主的脾气了。
“能拿,但现在钱不在我这里。”
闪灵给唐应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往那个方向看。
顺着闪灵的指示望去,不过两三步开外的地方,唐应看到了一把剑直直地插在地上。
通黑的剑柄,修长的剑身,毫无缺口的剑刃反射着凌冽的月光,仿佛再多看一阵就要把眼睛给割伤一样,一看就是把好剑。
废话,剑圣的佩剑,那能不好吗?
但问题是,闪灵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唐应对闪灵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那把剑跟了我很久,很多人都认识它,说它是我的信物也不为过。”
闪灵轻抚一下身边女孩的秀发,决然说道:“你把它拿到赏金猎人协会去,就说你杀死了剑圣,缴获了她的佩剑。”
“这样,你就可以拿到一比不菲的赏金……虽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但付清你的佣金应该是够了。”
闪灵说话间还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应该值得起这个价。”
所以你还挺骄傲的咯?
唐应眯着一双死鱼眼,呵呵一笑道:“呵呵,不去!”
“嗯?”闪灵没想到唐应竟然会是这么个回答,“为什么?这可是佣金啊。”
“这佣金拿着烫手,不去!”唐应像是撒泼一样直直的往背后一趟,在地上摆了个大字,自言自语地解释道:
“您倒是借着这档子事儿社会死亡了,然后带着这孩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而我就得应付那些赏金莽夫的骚扰和各界人士的质疑,我划得来么我!”
“感情您真把我当工具人使了呗?不去,不去!要去您自己去!”
“自己去?”闪灵差点没被唐应这话给逗笑了,“我拿着自己的剑说我已经死了?”
“……好像是有点不合常理啊。”
唐应挺身坐了起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反正您再想个办法吧,这事儿说什么我都不去,我还打算干完这票就退休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给我免单吧。”
“除了这个!”
“那没了。”
“嘿!感情您真就打算当老赖了呗?”
唐应瞪大了眼睛,心里盘算着业界里应付老赖的那些经典办法……
直接打一顿……好像占不着什么便宜……
绑票……除了身边那位,这剑圣好像还真没什么在意的人,毕竟以前一直都像一台杀戮机器般活跃在战场上……
而要是真绑了她身边那一位……怕是当场剑圣就要跳起来跟他拼命……
用丑闻把柄敲诈勒索……但他从没听说过这剑圣有什么丑闻啊!
唐应痛苦地抱起了脑袋——感情这主就真的无懈可击呗!
“这样吧!”
万般无奈之下,唐应只好选了个折中的方法,“咱们各退一步,你给我打个欠条!”
从没听说过干这行还能赊账的!
连闪灵都瞪大了眼睛:“你……真是雇佣兵?”
“干嘛,不像吗?”
“是挺不像的。”闪灵噗嗤一下乐了,“跟我听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得了吧,听说的东西就没几个是真的,我还听说闪剑圣从来不笑呢。”唐应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不笑的挺开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