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见她缩在自己身后,探出小脑袋,觉得有些可爱。
只不过陆家虽然削官保了平安,但难免有树敌。因此陆元一听陆菀的话,就直直的坐了起来,而不是怀疑陆菀的话有问题。
“是谁来咱家放蛇,你看清楚人了吗?”
陆菀摇了摇头,只说:“他们放蛇的地方离我的卧室近,所以我才听见了。”
陆菀说得条理清晰,看来的确恰有其事。
陆元的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跟在爹身后,咱们去看看。”
“好。”
两父女十分谨慎,陆元拿起一旁的锄头,朝着那个位置一点点挪了过去。
院子里种着蔬菜,只有一处地方杂草丛生,陆菀指着那个地方。借助昏暗的月光,陆元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悉悉索索的攒动。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陆菀的心也是一紧。
陆元拿起锄头,狠狠往下,没想到抓出来的不是蛇,而是一直野兔。
陆元的后背都侵染了一层冷汗,他对陆菀说:“二丫,你莫不是听错了?”
陆菀一愣,从陆元身后走过去:“兔子?”
因为隔得太远,陆菀是真的没听清。
陆元也没责怪陆菀,只是揉了揉她的头:“不过二丫也算立了一功,咱家已经小半个月没开荤了。等你阿娘跟大兄回来,咱们就煮了这只兔子吃。”
陆菀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也没在意陆元的话。
乌云散去,月光越发朦胧柔和的洒下来,光线比刚刚强了不少,陆菀忽然注意到刚刚兔子所待的那个位置,泥土蓬松。
她觉得不对劲,便走了过去,用手指去戳了两下。
陆元捏着已经死掉的兔子正要走进去,却听见陆菀失神的喊了一句:“爹,你来挖一下这里!”
“二丫,又怎么了?”
陆菀听出陆元语气当中的怀疑,纵使此刻十分心惊,还是强迫自己甜甜的撒娇装小孩:“这块地方好松软呀,跟我们锄过的地一样。”
孩子的几句话,就让陆元神情一凛。
他把兔子放到里面过后,便用锄头挖了这个地方。
果真如同陆菀所说,这里的泥土十分松软,挖的时候根本不费力。等挖得略深了,陆元才看到里面藏着一个布包。
陆元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要害我们陆家!”
布包里有几块碎银子,钱不多,可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到猪肉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家丢的碎银。
陆元十分后怕,要不是二丫这孩子把他叫醒,到时候人来了,陆家就百口莫辩了。
思绪回转之间,那边竟真的有一群人带着火把朝着陆家的方向走了过来。陆元自小习武,所以听觉一直比别人好。
他当机立断把布包塞到陆菀的怀里:“藏好!”
陆菀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手里哆嗦的把银子放到衣服里,紧贴着皮肤。
还好里面的银子不多,她这么藏也是能藏住的。否则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肚子上面藏了东西。
借着这段时间,陆元快速的填好那个坑。
干完这一切,那边的一群人快要过来了,陆元才抱着陆菀走到屋子的大门口,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
“陆元,你出来!”
陆元打了个呵欠:“众位乡亲怎么突然来我这破落寒舍了?”
一旁的陆菀看着心里直发紧,陆元这演技!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点,她们还有转机!
对方冷哼了一声:“陆元,你知不知道我丢了三两碎银!”
陆元摸了摸后脑勺,傻笑了两声:“朱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呀?”
朱大年盯着他:“我在镇上卖肉那么些年,乡里乡亲哪家不曾多给点肉?也就你这些突然来云村的外乡人,偷鸡摸狗什么都做!呸,真不要脸!”
陆元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朱大哥,你这是在说我偷了你的碎银了?”
跟在朱大年身后的全是云村的村民,他们起初听闻陆家是被削了官才辗转到了云村,就十分看不惯陆家。在老百姓心里,能被削官的自然是些贪官污吏。
只见那朱大年狠狠道:“我就是说你!”
他是个粗人,直接戳破了那张纸,身后的村民还全都帮衬。
“陆元,你这么阻止我们进去,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吧!”
“哟,堂堂一男儿,还去偷盗别人家的财物,你是断手断脚了?需要做这种事情?”
陆元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陆家富饶时,三两碎银算什么,乡亲们当真以为我陆元会为了区区三两,就干那些事么?”
“你都说了那是当时富裕的时候!”
还有些早就看不惯陆元的人,借着这次机会把陆元骂了个狗血淋头:“真不知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别是万家万户养出来的吧?”
陆菀听得心头一紧,这些人骂得也太过分了。说陆元是万家万户养的,完全是在暗示陆元偷了不止朱大年这一家。
陆菀那个时代信息发达,陆元这么一被诬陷,她的脑子瞬间就想到了屈打成招,滥用私刑这些词。
不能再坐以待毙!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怎么突然一口咬定是陆家所为?”陆菀的声音脆脆的,仗着自己年纪小,故作天真的说道,“莞儿听阿兄说,官府拿人也要看人证物证的。”
这话虽然是一个小孩儿说的,却让众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