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也因为陆菀的提点回过了神,他刚刚差点被愤怒给淹没了理智,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陆家不敬了。
陆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确如此,陆元虽然一届粗人,可我二儿子陆云夏却对法典有所涉及。你们说我偷了银子,那证人在何处?”
谁知此刻,朱大年的儿子忽然吼了一句:“陆家差夫子的束脩正好是三两!你们要人证,我就是人证!”
那边三两,这边也是三两,未免太可疑了一些。
朱大年一直都没相信陆元,他问:“儿子,今晚你看到了什么,大声告诉大家。”
陆菀认得那小孩,就是今天自己扔石子的那个小孩。
朱喻仰起头,有些得意:“我今日看到陆大伯在我家院子里鬼鬼祟祟的。”
陆元眼睛都快赤红了:“你撒谎!”
朱大年连忙把儿子挡在身后:“他只是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撒谎,你若是问心无愧,就让我们搜一搜啊!”
这话已经是大侮辱了,特别对于陆家这样以前当过官的来说。
陆元捏紧了拳头,背脊挺得笔直:“众位乡亲想搜就尽管搜吧,但若是我陆家清白当如何?”
朱大年内心早就断定陆元是贼,自然不怕:“若是陆家清白,我当中跪下给你道歉,并且提供陆家半个月的猪肉。”
“好!一言为定!”
众人面面相觑,也一群群的慢慢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里面声音极响,陆菀是一点都不敢动,害怕藏在衣服最里层的碎银会落下来。
她噤若寒蝉,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抬头一看陆元,才发现他温柔的朝自己一笑。
陆菀知道现在陆家是生死存亡之际,这个国家对于偷盗刑法极重,若是怀里的碎银掉下来,陆元就得坐牢,没了壮力的陆家也迟早是倒。
她努力使自己的演技更自然一些,可在外人眼里,陆菀多多少少是有些僵硬的。
错有错着,正巧陆菀八岁稚龄,若被人搜家都表现得太轻松,反而会被有心人察觉出什么。
等那边搜完,一个个的走了出来,皆是对朱大年摇头。
“咱们搜出来……陆家整个也就一吊钱而已。”
陆元冷眼看着:“你们连我家是多少钱都搜出来了,总不会再怀疑有什么地方没搜到了吧。”
朱大年忽然觉得有些难堪,转身就想打他儿子泄气。没想到一瞥眼之间,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火把的亮度,竟然看到了院子里一处松软的地方。
他似乎抓住了一线生机,连忙叫人:“快,去挖一下院子。”
“等等!”陆元连忙阻止,语气有些僵硬,“不是说好搜完屋子就完了吗?你们欺人太甚!”
朱大年见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更加断定陆元有问题:“陆元,你们那处泥土怎么会蓬松起来一截?还有那块地四周都有野草,怎么偏偏中间的地方没有野草?”
陆元脸色一沉:“朱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万一那个地方也搜不出来,岂不是要把我陆家掘地三尺?”
“你放心!挖完那个地方,我绝对不再多言。”
陆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轻轻的点了下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见主人首肯,村民们才一一上前去挖。
朱大年的那位小儿子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听完小儿子的话,朱大年狠狠的看了一眼朱喻。虽然小儿子做了坏事,但那边的确有东西,他的面子倒是回来了。
人争一口气,他若此刻当面把儿子打一顿,以后还怎么在村民面前立足?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村民们已经挖了一个大坑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再挖就是坚硬的石头了。村民们是彻底信了陆元的话,刚才有多飞扬跋扈,现在就有多内疚。
“朱大哥,我们挖了,什么也没有。”
“是啊,这里的确没有东西。”
朱大年随之一僵:“怎么可能!你有没有看清楚?”
“看清楚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朱大年眼神闪烁起来,才发现自己被人下了绊子,转而狠狠盯住陆元:“搜他身上,还有他女儿身上,都不要放过!”
陆菀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这三两碎银被她死死的捂在怀里,紧贴着肌肤。
硬邦邦的触感时刻都在提醒陆菀,万一被发现了陆家回怎么样。
陆元却气定神闲,可通身的气势俨然一变:“诸位,可有听到朱大哥刚刚答应过我什么。”
村民们也是老实本分的人,被朱大哥这么一鼓动过来,又没找出东西的时候,已经很惶惶然了。再一听陆元的话,人心便自动朝着陆元偏了一些。
“朱大哥……这搜人未免也太……”
“是啊,咱们又不是官吏,私自这样不好。”
朱大年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你们不搜我自己来!”
恰逢此时,陆菀的哭声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哭得可怜,显然是被吓坏了,抽噎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心里更加内疚了。
小女孩的哭声和他们这群拿着火把走到别人家的爷们儿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纷纷涨红了脸,面露羞愧。
人群里有位大婶儿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你们这么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陆元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二丫已经八岁,这男女有别,若是让她被搜了身,以后还怎么嫁人?”
陆元苦情的走过去抱住陆菀:“要搜我可以,可要动二丫,陆元为人父,定会拼死护住我女儿。”
这话已经把人逼到绝境,陆元也是一副悲情的父亲模样。
谁欺人太甚,谁无辜受害,简直一目了然了。
至此——人心完全偏向了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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