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山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回答，“就是他！我还记得这个人一直说什么出轨啊，勾引啊之类的词，然后这个黑衣服的人就把这个人给拉出去了！”

    “果然没错！我们的推理方向是正确的！”栗嘉转头望向陈川，眼神中闪耀着喜悦，“这个林栋明，绝对有大问题！”

    林栋明才是直接跟姚民晋有接触的人，当天晚上一定是他把姚民晋拉到了小巷，二人发生争执，林栋明错手杀人！

    所以张芸霞刚才也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让栗嘉他们认为她有妄想症，林栋明就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只是张芸霞没想到酒吧里会有目击证人，正好看见了林栋明当天晚上曾经出现在酒吧，还同死者起了争执……

    那么接下来，只要找到这个林栋明，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徐乔山和钟晴在诊所待了一会儿留下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栗嘉低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警局，突然感觉自己手臂微微一凉，再一抬头，正好看见陈川坐在自己的身前，大手握着自己的手腕，正仔细地盯着自己右手臂的伤口涂药。

    陈川的眼角有一块小小的疤，像一颗小海星，陈川此时的眼神也如同大海，波澜不惊的海面下隐藏着深沉的温柔。他的手很糙，食指还有茧子，可是动作却很细致，像是正在处理雕刻艺术品，一刀一针，都是一丝不苟。

    夏天的风总是轻而柔和，却带着暖烘烘的醉意，陈川额头上的汗珠涔涔流下，在漆木的椅子上汇聚小小的一滩，不知道是衣服太厚，还是风太暖人，栗嘉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也烧了起来，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像是雾一样将她包裹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别过了头。

    “男人就应该好好保护女人，更何况，你还是我的下属。”陈川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分坚定，他抬起头望着栗嘉，眸中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就算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也用不着你来救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然后去找卫枫他们，用不着你在我面前逞能，知道么？”

    陈川的身材魁梧，认真的时候就会带上一丝不怒自威，或许栗嘉是心里知道陈川不会伤害她，才时时刻刻都像一只任性的猫一样，在高大的德牧面前任意妄为，但是此时，她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只是静静地望着陈川，目光平静无澜，半晌，才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陈川叹了口气，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伸手揉了揉栗嘉的头发。

    他看得出栗嘉对这一行的热爱，也知道栗嘉对自己的袒护，但是她现在还年轻，自己都快奔三了，谁也不知道未来他们会遇见什么事情，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陈川一点也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姑娘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一点伤口，一小道伤疤，陈川都觉得于心不忍。

    他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心软，只是看着那人骄傲地仰着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心就软了下来，只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量让她少受一些苦。

    只是命运从来不给人开口要求的机会，太多害怕发生的事情，最后竟都一语成谶。

    陈川小心翼翼地绑上绷带，“疼么？”

    栗嘉乖顺地摇头，“不疼。”

    然后便没了话。

    栗嘉觉得有些沮丧。

    看见刀冲着陈川去的时候，栗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就冲了过去，她也没有想要让陈川感恩戴德，只是觉得，陈川的手抓住过那么多罪恶，怎么能受伤呢……

    可是陈川，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栗嘉觉得很是沮丧，就好像自己伸出爪子想要示好，可是对面的德牧却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陈川看着栗嘉眼中波光流转的样子就知道她在瞎想，可是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他只能匆忙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徐毅急促的声音便在手机中响起，“陈队，我找你找了一天了！刚才正给栗嘉打着电话呢，她怎么又挂了！真是急死我了！”

    陈川回头看了一眼栗嘉，忙了一天，此时的她似乎也有些困倦，半眯着眼，头一点一点，陈川也不禁放轻了声音，“出什么事了？你说。”

    听完徐毅的话，陈川也觉得心神一凛，忍不住蹙眉凝眸，表情沉重地挂了电话，一回头，正看见栗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表情紧张，“是徐毅的电话吗？我刚才才看见有好多未接来电，他说什么了？”

    陈川收起手机，沉默了几分钟，斟酌了一下措辞，才望向栗嘉，“他说，的确有林栋明这么一个人，但是一年前，他出了车祸，已经死了。”

    “什么？”栗嘉拍案而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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