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线索断裂
好不容易看见的线索，竟然再一次断裂了。
历经磨难终于走出山洞看见了光，可是再走近时却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梦一场，一切都还在原点，无解的题，依旧无解。
栗嘉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
“林栋明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而后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一年前他们全家一起出去玩，走盘山公路的时候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可是……”栗嘉还是觉得无法理解，“你刚才也听到了，徐乔山说，他看见了有人跟姚民晋争吵，也看见那人把姚民晋拉扯出去的，我们也给他指认了照片，他说了就是林栋明，难道还能是打着灯笼过铁道，见鬼了？”
栗嘉越说越激动，最后只觉得心头憋闷得慌，赌气坐在一边，不肯说话，脑子飞速运转，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都已经有了眉目，只要找到林栋明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偏偏这个时候，徐毅告诉她，人死了，而且还是一年前就死了……
怎么可能？
“之前我们走访过张芸霞和姚民晋同居处的邻居，根本没有人提过有这样一个人，酒吧里的灯光暗，也许是徐乔山看错了，又或者那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林栋明。今天太晚了，明天去警局，我们从长计议。”陈川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但是目前没有更多的证据，陈川也不能妄自推测。
“你今天跟我跑了一天，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说。”陈川安慰地拍了拍栗嘉的肩膀，栗嘉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好半天都没有搭理陈川，只是专注地咬着指甲思考着。
陈川坐在她身边，也沉默着。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奇妙。两个人才在一起相处了一天，陈川却觉得像是已相识几年。陈川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早上还在怀疑栗嘉能不能当自己的徒弟，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她有这个资格。
可是现在还不行。
俗话说善不从警，慈不掌兵，栗嘉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是她骄傲的资本，但是她现在还年轻，也许见过很多罪恶，可是依旧有她善良慈悲的一面，陈川说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心中隐隐地为这个认知，感到不安。
陈川沉默着伸出手拍了拍栗嘉的头，栗嘉专注着思考根本没有注意，陈川只觉得自己手下毛茸茸的手感非常好，像乖巧的小猫，虽然有点高傲，可是很温顺。
当然，猫主子一般也都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
陈川皱了皱眉，突然有点犹豫，如果真的过了几年，眼前这个单纯的姑娘也变成了世俗中游刃有余的平凡人，他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栗嘉的人生，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川握了握拳，突然感觉有一丝无力，沉默着，起身离开。
栗嘉也没有注意，依旧捋着想不清楚的问题，周清关了灯，从二楼下来，二楼是后来隔出来的，没有墙，只是两扇能推开的玻璃门，被淡黄色的窗帘挡住。
栗嘉回头看了一眼，周清穿着那身白大褂，攀下楼梯，眼神中带着几分促狭，“人走了？”
栗嘉有气无力地点头。
“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周清走过来，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探了探栗嘉的额头。
嗯，没有发烧。
脸怎么这么红？
“吃过饭没有？我这还有点剩菜剩饭，我给你热热？”
栗嘉摇头，胡乱揉了揉头发，感觉自己脑子都已经乱成了一团，“算了，不吃了，反正我也不饿。”
周清失笑，随手挽起长发，跑到厨房去热了杯牛奶递给栗嘉，栗嘉猫一样小口小口抿着，只是脸上却明确地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开心！
“怎么了你？警局又碰上难办的案子了？”周清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头看着栗嘉，或许是因为年长几岁，周清的身上总是能够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平淡与沧桑，让栗嘉急躁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你弟弟怎么样了？”
周清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刚睡下。”
栗嘉点了点头，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你之前在封城医科大的时候，学过心理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