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宇宙里，龙川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记得自己正在路上走着，想着韩怡会不会也在昆山秘境中，他扭头看向云雾中的山巅，恰好瞥到一抹灰光射来。

    下一刻，他的意识就沉沉睡去，再醒之时，已身处这片漆黑的宇宙。

    刚开始，无言的恐惧包裹了他，这恐惧源自外界的无信息，睁开眼，一片漆黑，一切寂静，好在龙川可以摸到自身，他这才稍微安心。

    伸手触碰地面，冰冷异常。

    龙川松了口气。

    触感还在。

    那么，他现在在一个没有光，没有声的世界里。

    镇静下来后，龙川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

    那道灰光是什么？

    难道把自己击杀了？

    可我现在没死啊。

    等等。

    他妈的！我不会又重生了吧！

    龙川霍地止步，眼睛发红地看着黑暗，张开嘴吼出听不到的话。

    “你他妈玩我呢！”

    黑暗依旧黑暗。

    寂静依旧寂静。

    龙川自己冷笑一声，浑身上下摸了摸。

    没有龙影剑，没有衣服。

    感受体内，没有真气。

    “好，老子走。”

    龙川迈着大步子，朝前方走去。

    或许过了一年，或许更久。

    龙川没有感觉到累，也没有困，只有黑暗与无声折磨得他发疯，他时常在大脑中和自己对话，可渐渐的，他发觉让自己想得更多只会加剧痛苦，于是他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

    一段时间后，他进入了空明的状态。

    脑袋中，除了前进二字，再无其他。

    时间继续流逝，一切他熟悉的都在慢慢遗忘，超级大脑也留不住地遗忘，一开始他惊悚，但后来笃定这种流逝不可控制，于是他接受。

    黑暗。

    黑暗。

    当记忆只剩下自己的名字时，龙川看到了光。

    一团灰色的光，他凭本能走入了光中。

    某星系，一号行星。

    “嘿，这些奴隶，单个成交价六百怎么样？”一个商人说。

    奴隶主摇头：“他不值。”

    商人拿起一把枪，对准一个奴隶的脑袋。

    奴隶木然地看着枪口。

    商人说：“我要杀了你。”

    奴隶点点头：“是，主人。”

    砰！

    刺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枪声。

    龙川惊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是奴隶群中的小奴隶。

    那个奴隶的脑袋爆掉，血浆洒了一地。

    商人说：“你看，绝对忠诚。”

    奴隶主撇嘴：“这只是奴隶的基本要求。”说完，奴隶主走了。

    商人叹口气，牵着绑在奴隶脖子上的绳索，带他们在街上继续游走。

    这时，龙川才发觉自己说话了，他那沙哑无比的嗓音只说了两个字，对着那具奴隶的尸体。

    “爸爸。”

    他感到脸上湿湿的，液体滴在粗糙的手上，细看是泪。

    “这个奴隶，我要了。”一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说。

    商人欢喜异常，看了看黑大衣男人指的人，说：“这还是个孩子，所以更贵，一千。”

    黑大衣男人无言地笑了笑，给了商人两千，而后用手指掐断了锁链，牵着男孩的手走去。

    男孩没动，看着黑大衣男人说：“我爸爸。”

    黑大衣男人扫了眼那具尸体，点点头。

    后来，男孩说他的意思是把尸体埋了，但黑大衣男人理解为行业眼神，所以他把商人和他的全家都杀了。

    龙川被送到了一个山谷。

    “你将在这里学习，三年后我会来找你，如果你还活着，跟我走。”黑大衣男人说。

    龙川点点头。

    山谷里有十万个孩子，据说是从各处找来的最优品种。

    接下来的三年里，他们接受了最为残酷的杀手训练，他们学习各种武器，学习人文历史，学习生物物理，没有一刻休息，一旦松懈，教官会把冰冷的匕首放在脖子上，让你瞬间清醒。

    期间，龙川和他的五个室友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他们年龄相仿，成绩接近，这六个人中有个叫欢喜的和龙川关系最好，他们交谈的机会很少，可是凭借眼神，他们已然读懂了对方。

    当沉默占生活的大多数，一个眼神与手势，就代表了丰富的含义。

    说来惊喜，欢喜凭借眼神就和一个女孩谈了恋爱，稚嫩的爱情萌芽在心中迸发，双方眉来眼去，训练之时甚至手牵着手。

    龙川看到教官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阻止。

    在最后一个月，考核开始。

    坚持下来的一万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目标，这目标就是一万孩子中的一个，要求很简单，杀了目标，而后产生新的目标，最后活下来的可以有一百人。

    这三年对龙川来说是真实的三年，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可日子久了，神经逐渐麻木，进入冷寂，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他猛地颤抖起来。

    枪声很快就响起了。

    龙川看了下自己的目标，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