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吗？”一旁眼睛有点瞪干了的男人不耐烦问。

    “你着急就先走。”江真瞥他一眼。

    不耐烦的人顿时哑声。

    他看向苍玉，这个那人，是他的一生之敌！不就皮相还稍微能看吗！

    冷风眠要气死了，找谁合作不好，干嘛非要找苍玉！！！

    是不是还觉得他好看！

    明明都有男朋友了！

    冷风眠越想越不爽，脸色越发不好了。

    ——“不对劲。”

    ——“有急事吗这是……”

    江真又看了冷风眠一眼，完全get不到他的痛苦。

    毕竟在她的角度来看，只是因为刚好苍玉家有难，她趁虚而入获得了不少的好处，那就让这好处变得更大呗，趁手的工具不用白不用。

    冷风眠也不知道江真这个想法，因为这是江真的习惯，潜意识，她完全没想，就这么做了。

    不知道的冷风眠，只好痛苦的继续等着了。

    ——“脸都青了，这是生病了吗？”

    江真看向苍玉说：“今天就聊到这里，改日再说。”

    “好。”苍玉点头。

    江真带着冷风眠去了医院，冷风眠一脸震惊：“你身体不舒服？”

    “不，我是带你来体检的。”江真说。

    “我……”冷风眠一脸迷惘，“我怎么了？”

    “你脸色不好。”江真说。

    冷风眠：“……”

    “？”江真看着他。

    “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种时候就这么呆……”冷风眠哭笑不得。

    “我怎么了？”江真反问。

    冷风眠哼哼唧唧了几声。

    “听不懂。”江真说。

    “#%……%……”冷风眠说。

    “请你说人话好吗？”江真说。

    “我不高兴你和苍玉说话。”冷风眠轻轻说。

    江真正经发问：“为什么？我经常和男性说话，也没见你不高兴，为什么苍玉就不行？且当他长得好看是个威胁，但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少，我也没少接触，你也没表现出不对，为什么偏偏苍玉就不行？”

    冷风眠又开始哼哼唧唧了起来。

    江真：“……”

    ——“怎么这么像狗呢你。”

    ——“我要暴躁起来了。”

    ——“ 你确定要这样说话？”

    ——“你再不好好和我沟通，那么你将会失去和我沟通的权利，从此往后我会拒绝和你理性沟通。”

    江真开始威胁他了。

    “你以前很喜欢苍玉。”冷风眠一脸不高兴。

    “有吗？”江真一脸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有！”冷风眠说，“还想和他合照！”

    江真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样的时候……

    ——“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审美也是会变化的好吗？”

    ——“我现在就喜欢你这种长相。”

    冷风眠脸一红：“你别想，你用嘴说说看。”

    江真无视了他的诉求，解决好他的吃醋问题，确定他没有生病，这便带着他回去了。

    -

    江真又开始了新业务，这业务链和钟家撞车了，于是她就开始和钟家对上了，以前钟家是龙头，但江真也想当一次老大试试看。

    她身后的人太多，她的成绩也很好，因此别人也乐意帮她，因为她从来不让人失望，帮她也是帮自己。

    钟家被逼的太紧，不得已找到钟采薇，希望她当个中间人，和江真说说，让她出来吃个饭，一起聊聊。

    钟采薇只能抱歉的看着她其实也不太熟悉的哥哥，说：“我也管不了她。”

    她这话是大实话。

    江真对她确实挺好的，会送礼物，会一起吃饭，但也比较客气，他们之间还是有点生疏。

    而且江真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不会变，她说也没用。

    再说了，商业上的事，不外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虽然可以共赢，但是独占更爽。

    钟重神色颓然。

    钟采薇已经给他们很多次机会了，但他们自己没珍惜。

    现在她已经不想在帮他们，不然就江真那个对自己人护犊子的性格，钟采薇真的说，江真肯定会听。

    而钟采薇也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改。

    好比当初她看中了江良平那个穷小子，不惜和家里断了联系，也要和江良平一起出国，回来就结婚，哪怕他们不去，她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甚至没有抱怨过。

    只是，连她的婚礼都不去，他们现在却总是要她帮忙，钟重也知道，自己这样确实过分了，也知道，他们的亲缘已尽。

    尽管如此，钟采薇回去的时候，还是绕道去了一趟天长。

    江真还在角落处的小楼里，她死活不肯搬到主楼去，谁都管不了她。

    只是小楼经过了重新的维修，并且还翻新了绿化，之前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办公楼，现在过来看，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这里是什么公园。

    钟采薇来的时候，一大堆人在进进出出搬东西。

    她去前台问了一下江真在哪里，前台认出她来，尊敬说她在主楼。

    于是钟采薇又去了主楼找江真，江真在冷风眠的办公室。

    钟采薇到的时候，看他们表情都不太好，脚步停滞了，她换个时间来。

    但江真却喊住她说：“你怎么来了？”

    “有点话想和你说。”钟采薇看着这两人，直觉上感觉他们吵架了，“你们要是忙，我就先走了，不急着说。”

    “不忙。”江真瞥了一眼冷风眠。

    冷风眠顺势坐下，一副不管她威胁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冷风眠突然站了起来，出门去了，出去前还和钟采薇打了个招呼。

    钟采薇对他们这奇怪的沉默模式已经很习惯了，因此也不觉得有多诡异。

    “坐下说。”江真邀请她一道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钟重刚刚来找我了。”钟采薇起了个话头，秘书送来茶水，让她顺势得以沉默下来，等待江真的反应。

    “那你对他找你的事怎么看？”江真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把话头引到了钟采薇身上。

    钟采薇对她的话术也很熟悉了，她总是喜欢确定别人的想法先，然后在衡量一下这个想法对她来说可否接受。

    “这事本来就是有起伏的。”钟采薇说，“我就是希望你给他们留条活路。”

    “行。”江真很快回答，看上去已经有了想法。

    “那好。”钟采薇安心了下来。

    江真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挺客气的，大概要缓和母女感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钟采薇反省之后，倒是不着急了，反正她还可以活个几十年。

    “你和风眠吵架了？”钟采薇问。

    “也不算，意见有点分歧。”江真回答。

    钟采薇一脸的想听。

    江真却微笑说：“我得回去工作了。”

    “好吧……”钟采薇不免失落。

    “也不是什么大事。”江真到底是没忍心，“只是关于办公地点的问题。”

    “他想让你搬回来？”钟采薇又是眼神一亮，她还没生孩子的时候就幻想过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聊感情问题了。

    江逢青还好，对她还是特别的好，只是他不谈恋爱。

    江真谈恋爱了，但为人无懈可击，找不到可以趁虚而入的点，除非她自己愿意。

    现在她难得说一下，钟采薇自然是激动的。

    “嗯，不过解决了。”江真说，“保持原样。”

    钟采薇：“……”得，没得听了。

    钟采薇走后，冷风眠才回来，他问了一声她们聊了什么。

    ——“聊什么你没听到？”

    江真懒得和她动嘴了。

    “一点点。”冷风眠委委屈屈说，“你还生气？我们平时见面时间本来就少了，把办公室合并在一起不是更好吗？这样见面的时间还可以增加一点。”

    ——“如果你不像是发情的狗一样我倒是很乐意。”

    江真默默看着他。

    冷风眠沉默了一下，躺倒在她的边上，头枕着她的大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的语气死气沉沉：“没关系……我很好。”

    ——“我没想安慰你来着。”

    冷风眠表情更是绝望：“你不爱我了。”

    江真叹息一声，终于开口说：“亲爱的，你再不起来，等我这腿麻了，我说不定会做出一些让你会感到痛苦的事。”

    冷风眠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但表情还是很哀怨：“说起来，你都没说过爱我，你果然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江真：“要不是确定你的生理为雄性，我都要怀疑你来月经了。”

    冷风眠：“……”

    江真：“而且你不要试图装可怜来转移话题，说到底还是你一直骚扰我，我才不同意合并办公室的。”

    冷风眠，战败。

    年底，钟家撑不住把手头东西变现之后就移民出国了。

    在国内他们不复当初的光辉，自尊心上受不了。

    到了国外，钟家人去找钟晏晏，却没有在给她安排好的住处找到她，反而看到了眼眶青黑的吴听露。

    从吴听露那里得知，钟晏晏昨天出去和人过夜了，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估计还睡觉呢。

    他们自然是怒极了，看吴听露这状态就很不对，她们天天一块儿混在一起，钟晏晏这会儿能好到哪里去？

    他们问了地址之后，冲到了那男人的公寓去，就看到钟晏晏和一些男的在抽烟，那严格来说不是香烟，是烟卷，里面也不知道包了什么东西。

    她看上去昏昏沉沉，背心上的吊带松松垮垮的往一边落下，她都没发现，还和那几个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看上去愉快万分。

    钟重大怒，过去把她的烟拿走扔在地上，钟修去把她给拖了出去，但钟晏晏没反抗，还一脸迷乱的喜悦。

    “造了什么孽啊……”钟老爷子几乎要站不住。

    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想不通。

    他们以后还得监督着钟晏晏，看着她跟叶子和酒精对抗，至于是否能成功，那就不知道了。

    钟晏晏还在笑嘻嘻的，拉着钟修也想让他试试。

    “有什么好生气的，快乐就好了啊~”

    钟重看着她的样子，眼中全是颓然。

    善恶有报，他们做过很多坏处，大的小的，数不清，而现在就是报应来了。

    -

    国内，江真照常生活。

    除去太忙碌之外，也就没其他的缺点了。

    过年的时候，江真被催生了。

    对此她就一句话：“谁再说这个，我就拉黑谁。”

    一时间，客厅静默了。

    片刻，江奶奶害羞问：“拉黑是什么？”

    江真：“和删除差不多。”

    江奶奶：“那删除就删除，你为什么要说拉黑呢？”

    江真：“……”说不通，败退。

    江真转移话题，说想看剧，于是一帮子人都跑去看剧了，客厅又热闹了起来。

    除夕夜没有烟火，但有春晚，还有家人。

    江真和冷风眠留下住了一晚上，裴老爷子他们就回去了，没几步的路。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晚安。”冷风眠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我更爱你。”江真回答。

    “不可能。”冷风眠说。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江真双手捂住他的两颊，把他的脸乱揉一顿。

    “因为你没有说过。”冷风眠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江真说。

    “你那只是胜负心起而已。”冷风眠哼哼唧唧说。

    “但也是实话。”江真看着他的眼睛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明白吗？”

    “收到，明白。”冷风眠心满意足，关灯睡觉，“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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