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沈清零一脸你脑子没病吧的表情看着景玉。景玉也任由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副我就是这个样子。
沈清零无奈,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这是病人,他是大夫,对待病人要有爱心,要有耐心,要有善心,要有……有个屁。
“你爱喝不喝。”
丢下一句话沈清零就准备转身,景玉立即出声:“我起,我起。”
内屋的动静引起了外室人的注意,沉星一进来就见自家殿下撑着床沿,眉头紧皱在一起,仔细看额头还有汗。
沈公子也真是,怎么都不知道搭把手。
“殿下,您怎么都不叫属下。”沉星三步并两步来到床前,扶景玉起身之时,看向沈清零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责备。
关我什么事!
既然有人来了,他也就不用再待,“药,给你们家太子喝了吧。”
“清零。”
景玉叫住沈清零,一脸眷念:“你要走?”
要说恨,沈清零也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已经过了这麽多年,他心里的那点怨早就随着时间不知道消弥在何处了,至于走不走?他想,反正自己无牵无挂,纪生瑜医馆可以开在褚国自然也可在景国。正当他准备回答景玉的时候,肩膀上覆上一只手。
他抬头一看,林生正瞪着自己。
淦,为什么师弟长的飞快,都赶上他了,每次说话还要抬头,这让他非常不爽。
“回去了。”
林生冷冷的丢下一句,却没有潇洒的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沈清零。
是了,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也有牵有挂,不能任意而为之了。
沈清零转过身,对着床上的景玉笑道:“你欠我太多,我不收收税,怎么也说不过去。”
或许是此时的沈清零笑的太过灿烂,也或许是一直挤压在他心头的重物突然消失,景玉总觉得,这一刻的沈清零不一样了。
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了一个东西,他的感情!
可惜,终究是错过了。
景玉没有遗憾,更多的是一种释怀。他注视着沈清零,嘴角上扬:“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傻,我要景国你也给啊。”沈清零嘟囔一句。
“清零,你说什么?”
“没。”沈清零再不要脸也不会夺人所好,“你给我开个医馆吧,就叫纪生瑜,我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林生低头,手瞬间握紧。
景玉目光移向林生,随后像是心照不宣一样,浅笑道:“行。”
景玉要求的不多,只是希望目光所及之处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便足够了。
见人答应的爽快,沈清零不禁腹诽:果然有钱有权就是好,说送就送。眨眼的事,自己就有个医馆了。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带着小窃喜转身,拍上林生的肩膀:“走了小师弟,开医馆去。”
兴许是真的开心,连尾音都是上扬的。
脸上渐有凉意传来,林生抬手覆上去,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沉星才扶着景玉躺下,“殿下,您不后悔吗?”
景玉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帷帐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我明白,我的坚持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自己已经欠他够多的了,与其硬插一脚,倒不如退一步,好好守护住这片土地,让他能做无所畏惧的沈清零。因为在他的身后,始终还有自己撑腰。
元历四十五年,太子景玉前往天坛祭祀,登基为帝。
之后的四年,谢离一直待在皇宫,为景玉和沈清零二人医治,那四年,她手腕上的伤口一道覆一道,由之前的昏迷五天,到十天,最后一个月,甚至半年。若非她还有呼吸,有脉搏,或许都以为她就这样死了。
再次醒来,也到了第五个年头,她向景玉讨了个身份,手握着那枚玉佩,踏上了归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