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输掉了一座行庄,被自己老爹打个半死扔进祠堂,望着祖先的牌位,谢辞无丝毫的愧疚心,有的也是埋怨,埋怨他亲爹为何如此的恨,不就是一个小宅子嘛,他谢家还少?竟然会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让他罚跪祠堂,三天不吃饭。
背上原本就有家法留下的伤,加上祠堂阴冷,潮湿,谢辞没待上三天就因为着凉发热,晕倒在地。要不是余氏不放心,派人去察看,估计现在的谢辞,坟头草都长了。
“阿娘,好痛啊!”谢辞趴在床上,嘟着嘴,满是委屈的看向余氏。
好歹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余氏怎么会不心疼,谢辞那天面目惨白,毫无生气的模样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久久挥散不去,心中也不免埋怨起谢焦来,“你阿爹心太恨了。”
“要是不狠,能赶自己儿子出门?”
余氏一惊:“辞儿,这种话在阿娘这儿说说就行了,小心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去,嫌隙了你们父子二人的关系。”
“知道了阿娘,要不是您这儿,我还不说呐!”
余氏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没有,捏着手绢替谢辞擦着脸上的冷汗:“你啊,就知道讨阿娘喜欢。”
“小喜,去看看,给二少爷炖的百草鸡汤好了没?”
“是。”
“算了!”余氏站起身来:“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好些。”
这边余氏刚离去,后脚谢辞就从床上爬起来,其实他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装可怜,企图骗取同情心而已,也只有他那个心软的娘,每次都上当。
“人找到了?”
“回少爷的话,在城东十里地外的一家农舍。”
谢辞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走,敢骗小爷,弄死他。”
庞缙说的让谢离打理实则上就是接管,望着前方规矩的站成两列等待自己发号施令的战士,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成为将军。
“小姐,这是昨天的账目,您请过目。”掌柜姓郑,单名一个保字。
谢离接过账本的同时,扶起郑保指着自己的嗓子道:“我,不好,还请,担待。”
郑保早就得过庞缙的告诫,知道他们这位小姐小时候嗓子受过伤,说话会比常人慢,与她对话时,不能着急,“小姐不必担心,大家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
谢离拿着账本,上了四楼。
期间,谢辞也带着人赶到农舍,殊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就在这里?”
“是!”
谢辞眼睛一眯,退后一步道:“给我踹开。”
原本就破烂的木门,被大力一踹,瞬间崩塌!
胡桥的尸体像冬日里人们挂在灶头上风干的腊肉,正挂在门粱上,双目宛如一滩死水,紧紧的盯着谢辞。
谢辞脑袋刷的一下空白,整个人傻着站在原地,直到旁边胆小的小厮叫出声,他才回过神,双眼一翻,直直朝后倒去。
“喂,你听说没,胡家那口子死啦!”
“怎么没听说,哎呦我的亲娘啊,那惨状,啧啧,两只眼睛还睁着呐。”
“别说了别说了,那天我去凑热闹,隔着远远看一眼,差点吓晕过去。”
“你们说,这胡家那口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死不瞑目啊这是。”
最开始说话的哪位妇人听言,小心翼翼的凑近道:“我家远方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当差,说是啊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被人,咔!”
妇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旁边的另外几位妇人神情皆是一变,其中一位妇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呼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谢家那位?”
众人立马想起前段时间谢家二少爷沉迷赌坊将谢家行庄输给胡桥的事,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认定胡桥的死与谢辞脱不了干系。
“少爷,这么做不会让人怀疑到您的头上嘛?毕竟这地契还在咱们手上揣着呐。”
谢易坐在案桌上,正专心的描摹书法大师颜卿的笔墨,“谁说的地契在我们手上。”
“不在吗?可我那天明明...”张盛明白了,谢易这是打算借他人之手瞒过世人的眼睛。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不对,如此谋略,真是可怕!
“谢辞哪儿如何?”谢易落下最后一笔,满意的看向自己的作品。
张盛一听,眼角上挑,乐呵的道:“直接被吓晕,听说那天是让人抬出去的。”
谢易嘴角一扬:“我虽不是谢家人,但好歹承了他们十多年的恩情,如今二弟受惊,我这当兄长的,理应回去探望。张伯,去置办点礼,看望看望我们亲爱的二弟。”
张盛一阵恶寒,以后宁愿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少爷,重则丧命,轻则...嗯嗯,脸皮脱掉一层。
谢辞被胡桥的死状吓惨了,连着一晚上都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竟说些胡话,急的一旁的余氏干着急:“长老呐?还没来?”
“来了,来了!”
小厮急急忙忙的身后跟着一个老者,胡须飘飘,衣袂翩跹,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玄虚长老手持避尘,朝余氏微微欠身:“施主。”
“长老不必多礼,小儿近日撞见些污秽之物,回来后便成这般样子,大夫们束手无策,还请长老施法,看看我儿究竟是如何。”
玄虚点点头,避尘一扫,径直向床边走去。
“别杀我,不是我。”
“啊,你走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