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怕的念头,又慢慢,爬上了脑海:“是不是………因为你和爷爷……难道真的是你们………”
“住嘴!”母亲还是未发一言,站在一旁的爷爷却是突然勃然大怒,将拐杖狠狠往地面一点,对着乔铭飏怒不可遏的说,“这就是你和你妈妈说话的口气吗?从小到大教你的尊师重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小飏,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表情未变,神色平静,眉宇微敛,仿佛面前发生的一些切,都与她无关。
乔铭飏愣了愣:“爷爷……我……”
爷爷收回拐杖,痛心疾首的喘了几口气:“还不快点回去!你难道想气死我吗?”
他拼命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田雯英慢慢下了楼,来到乔铭飏面前,对他扯出了一个微笑,手指抚摸上了他的肩膀:“小飏,很多事情,听到了也只能当没听见,很多问题,是永远也不该问的,你还小,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知道了吗?”
她明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透出凉薄之意:“妈妈希望,今天晚上你不管听见了什么,都当没听见一样,我们和和气气的继续生活,只要妈妈还在,乔氏就不会倒闭,乔家永远不会落败,就算没了你爸爸,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懂吗?”
她甚至还伸出自己金贵娇嫩的手指,抚摸了一下乔铭飏额头上的肿包:“疼吗?今天太晚了,明天妈妈找医生来给你包扎,别留下伤口,不然就不帅了。”
“妈妈……”乔铭飏咬住嘴唇,眼睛有些湿润,“所以……那些,都是真的,对吗?”
田雯英垂下眸子,不置可否。
“你……”他艰难的继续问,“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叫远颂,我根本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也根本不爱爸爸,对吗?”
很轻很轻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如果不是距离极近,乔铭飏根本没有办法听清:“嗯。”
这声音太小太轻,一时恍惚,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幻听还是现实。
但她没否认。
一直笼罩在乔铭飏心头那最后一层保护罩,轰然破碎坍塌,将他埋进废墟。
那是少年时期的他,曾经经历过的,最大也最严重的打击。
简直难以想象,亲手策划这一切的人,竟然是他身边,骨血相连,最亲最近的家人。
乔铭飏不知道田雯英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将乔浩送进了监狱,只知道因为她匿名提交的各种“证据”是乔浩挪用公款的直接证据,因数额庞大,证据确凿,一审判决有期徒刑二十年,不得上诉。
移交看守所的那天,乔铭飏没有去学校上课。
事实上,他已经给自己请假了很多天。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他颓废消极,很久没再打起精神来了。
他很难从这个巨大的打击中走出来,即使母亲和爷爷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关心起他的生活。
这是从前根本不会出现的情况。
他们不说他们爱他,他也知道他们不爱他。
田雯英敲响乔铭飏房间门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明亮,投射进房间里来,照得满地熠熠生辉。
他趴在书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装作睡着的样子。
田雯英没耐心等待,直接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