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五个马仔被打倒在地，只剩下洪仔。他贴着阳台壁，一手拿着棒球棒，向门口一步步挪去。冯金吾的头部、手臂都负了伤，鲜血直流，他双眼通红，他封住门口，举着棒球棒，一步步逼向洪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冯金吾轮圆了棒球杆，劈头而下，洪仔一个灵活转身，转到冯金吾身后。冯金吾觉得脑后有劲风而来，他一低头，将手上棒球棒向后一扫，只听见一声惨叫，洪仔身体从阳台上栽了下去！

    2

    当陈仙琼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反倒镇定下来：“金吾，没事，你安心在里面待几天，不要为我担心，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但身陷囹圄的冯金吾怎么可能不担心？一夜之间，他从一个青年才俊，沦为阶下之囚，他如同一只被关入囚笼里的狮子，每日烦躁不安，如果不是一位难友一直陪伴安慰，冯金吾恐怕早已经在忧愤双重打击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除了刚进来那次与陈仙琼见面，冯金吾就没有其他人探望过。

    这不仅是因为冯金吾在东方赌城人生地不熟的原因，而是作为未决犯，按照当地法律，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一个月后，冯金吾突然接到通知，说是有人探望。当冯金吾满心欢喜以为是陈仙琼时，没想到，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这是个略带几分丰腴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中式旗袍，脸上精心化妆过，身上喷涂着浓重的香水，在她傍边，有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

    “请问，您是？”冯金吾小心翼翼问道。

    还未等中年妇女说话，傍边那西装男子说话了：“龙先生，我是你的指定律师，今天和我的委托人一起过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没有请律师呀？”冯金吾一头雾水。

    “律师是我帮你请的，”旁边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冯金吾：“我也是受朋友所托，前来帮助你。”

    “我妻子，现在怎么样？”冯金吾问道。

    “她很好。”中年女人冷冷说道，“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虽然这里没有死刑，但杀人是重罪，至少也要二十年以上徒刑。你不觉得这么大好的青春，就在监狱里消失太可惜了吗？”

    “我没有杀人。”冯金吾说道，“是我上了人家的圈套。”

    “这可不由你说的算。”律师拿出一叠文件，“这里有很多目击证人的证词，他们一致认定是你将人推下的阳台致死。警方现场勘测痕迹也表明，现场凶器上有被害人的血迹和你的指纹，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是凶手。”

    “还有这个！”中年女子拿出一张纸，“这是有你亲笔签名的40万元借条，日息为1%，利滚利，现在一个月，已经60万了；如果你不能偿还的话，我只能找你太太追讨了。”

    冯金吾将头埋在两肘之间：“我该怎么办？”

    “作为你的指定律师，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和你太太现在办理了离婚手续，那么，她就没有偿还义务。”

    冯金吾抬起头，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

    “还有，如果被害人出具谅解书，你的刑期将会大为减轻；当然，如果目击证明被害人是在打斗中不慎坠楼，那你只不过是参与斗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本来这就是事实真相。”冯金吾嘟囔着。

    “那好吧。”中年女人似乎不耐烦地站起身来，“那你就在法庭上，向陪审团法官做辩解吧。”

    “等等！”冯金吾不想失去这根救命稻草，但他知道，他们帮助他，肯定有条件，“如果我听你们安排，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

    “很简单。你先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办理完离婚手续后，丹姐会以你未婚妻的名义，聘请更权威的律师，为你做无罪辩护。”中年律师边说，边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冯金吾面前。

    “哪位是丹姐？”冯金吾疑惑地问道。

    “就是本人。”中年女人下巴微微一抬。

    冯金吾如同做梦一样，打量着眼前这个名叫“丹姐”的华贵高冷的中年女人。